彻夜子时,听紫苏安排。
很快,饭桌被清算好,紫苏端了一盏茶朝苏瑜走来,“公主殿下且先喝茶,我们夫人应当很快就来了。”
只是不知,沈慕是何时打通了这个紫苏,还是,这个紫苏,本来就是威远将军府安插在钱让身边的眼线。
一日一夜不吃东西,的确饥肠辘辘。
凭着方才的摸索,钱让连打都不敢打她一下,当然更不会给她饭食里下毒。
苏瑜不动声色的抬眸朝那丫环看去,却见她只低眉垂眼立在一侧,满面无神采,与她身边其他几个丫环,并无非常。
那匕首,恰是苏瑜被南宫骜囚禁在地窖时,在干草堆里发明的那把。
如此一想,苏瑜立时便抬起筷子,夹了一只置于最上面的丸子,小口咬下。
屋里已经燃起红烛,将屋子照的通亮。
语带调侃。
阿谁给她布菜的丫环,就是紫苏?
搁下碗,朝苏瑜歉然屈膝,“臣妇且去瞧瞧究竟是何人大胆,竟然敢扰了公主清幽。”
借着哈腰搁下茶盏的工夫,紫苏缓慢的亮出衣袖间藏着的一把匕首。
苏瑜没有再看她,也没有效她布菜,捡着几样本身平日爱吃又能扛饿的饭食,仓促吃下。
苏瑜淡然看着她,“如何,她们都退下了,莫非今儿夜里要劳烦夫人你亲身奉侍我?”
钱夫人恭敬道:“臣妇能侍营私主殿下,是臣妇的福分,平日没有这个机遇,本日好轻易有了这个机遇,臣妇岂能不表示一二。”
说着,她褪去手腕两只通翠的玉镯,端起苏瑜的碗,正要舀汤,内里忽的传来一阵鼓噪声。
如果这丸子有文章,那便是……是沈慕?
丫环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又莫名其妙。
桌上备下饭菜,一眼望去,竟是筹办了满满一桌。
快吃……
这丸子,公然有题目。
二则,只方才那丸子有字条,其他的,都是浅显饭食。
当初南宫骜挟制了她,那样卑劣的报酬,她都极力求生,更不要说面前一桌珍羞。
舌头尖立即抵到一样东西,凭着直觉,苏瑜晓得,该是一张被折起的字条。
苏瑜一颗心,突然结壮。
她得吃饱了,才有力量思虑,吃饱了才有力量逃。
苏瑜朝她一笑,“我都成了钱大人的阶下囚了,您何必如此。”
说话间,抬手退到一侧,只是在她抬手一瞬,略长的指甲在苏瑜碗中丸子上划过。
如果,当然要吃一些经得住饿的。
心跳如雷,苏瑜不动声色的将这丸子全数放入嘴里,借着擦拭嘴角的机遇,缓慢的将那字条从嘴里取出,用帕子讳饰了收好。
这些丫环,都是钱夫人近身服侍的,就算宁远不比京都,可这近身服侍的丫环,如何会粗苯到在布菜时指甲划过仆人的饭食呢?
另有她方才那句话。
苏瑜压着心跳,深吸一口气,昂首朝门口看去。
“这菜色,哪样最好吃?”苏瑜朝方才给她布菜的丫环看去。
苏瑜呵的一声嘲笑,“你们还真是恭敬,为了能表示一二,不吝把我挟制来!”
苏瑜落座之际,钱夫人由丫环扶着起家,“臣妇不敢,臣妇给公主殿下布菜。”
钱夫人立即扑通跪下,“臣妇罪该万死,公主殿下千万莫说此话,臣妇必然极力规劝他,让他改邪归正,在此之前,请公主殿下千万保重身材,不要有任何闪失。”
紫苏……苏瑜缓慢的将那字条吞进嘴里,抬眸朝面前繁忙的丫环瞧去。
“你们褪下吧,这里不消服侍了,明儿一早再过来。”叮咛声落下,钱夫人伴着丫环们的衣料窸窣声,进了里间。
一则,这里很安然,饮食留宿,她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