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穷的只能住车马店了,还说甚么胸怀乾坤?若不是顾女人说了不要钱,我连这里的一盏茶水都吃不起呢。伟丈夫?顾女人真是好谈笑!”
就在这个时候,船上传来一声弦音,紧接着就有个清脆脆的声声响起:“楚相公莫不是怕这船上的风尘气污了贵足?原觉得楚相公不会轻视我等风尘女子,却本来也是白眼相看……”
“哪有那么多讲究!”楚汉文朗声答复道:“我不上船,是因为没钱。我通身高低也没有几个铜板,不敢上顾女人的香舟……”
“承谢顾女人青睐相垂,汉文就此别过,女人保重。”
“我晓得你没钱,如果你有钱的话,也不会住在臭气熏天的车马店里了。”那聪明的小丫环连推带拽,拥着楚汉文上了花船。
“宝儿,不成无礼,带着四个梨园子来到宁城,连演一十三场出色大戏而不辍,还组建了江南学社,楚公子如何会是贫民?楚相公只不过是把财帛花消在有效的处所罢了。”
“楚相公谈笑了,韵儿视相公为高山流水之知己,再说那些个阿堵物平白辱了楚相公的高洁。还望相公登船一叙……”
普通的人来到这花船之上,恨不得一辈子不下去,就算是不能一亲芳泽,哪怕是多享用半晌的和顺也是求之不得,哪有象楚汉文如许老是想着分开的?
顾韵儿神情一黯,眼泪说来就来,顿时就是一副梨花带雨芍药笼烟的凄婉神态,更添了几分荏弱之美:“恐是楚相公嫌弃韵儿是烟花女子,怕这琴儿污了相公的明净。韵儿身入烟花之地,实在是因为无法。只是这琴儿倒是干清干净清明净白,还望相公收下……”
“归正我是真的没钱……”
顾韵儿顾女人,乃是江南名妓,位列“秦淮四绝”之首,船上阿谁大大的“韵”字就是她的专属标识。
这位顾韵儿,绝非普通的青楼女子,不但样貌美艳并且精通乐律,是无数达官朱紫寻求的工具。多少显赫的世子天孙不吝一掷令媛,就是为了登上这艘花船,如果能听顾韵儿女人亲手弹奏一曲,已是非常可贵的殊荣。
“自古以来,如我等风尘中人不过是繁华朱门的玩物罢了,唯有楚公子创下这出《娼门义》,为我等薄命的女子正名。有了这出戏,纵是千百年后,我等风尘女子也有了个说法……”
“韵儿晓得楚相公是做大事的人,”顾韵儿说道:“既然楚相公一意要走,韵儿不敢强留。只恐今后再无相见之日,特地筹办了一件儿仪程,还望楚相公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