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能反,是李植是天下士绅之敌。圣上仰赖其东征西讨赐与其爵位官职,世人畏敬圣上赐与李植的高爵显位,才各式哑忍和其合作。若李植攻入都城,恐怕天下士绅皆要举旗讨他。”
“我等和李贼拼了!”
如果李植筹办攻打都城的话,必定不会放过毁灭一万京营溃兵的机遇。几万马队追杀之下,杀到都城脚下这一万京营估计要死一半。都城中只要八万京营,少了五千人,到时候攻打都城会轻松很多。
周延儒说的,倒是有几分事理。朱由检打起了精力,当真地思虑起来。
他正在那边踌躇,却看到殿外跑出去一个三个寺人,镇静跑到了大殿中间跪了下来,唱道:“圣上,津国公李植从通州派人送来了一封奏章!”
“然等十七万将士血战以后,才晓得此次大战,尽是朝中奸臣的暗害。锦州大战,本可不战而胜。几千战死将士的性命,竟成为奸臣玩弄权谋的捐躯品。十七万精忠报国之士,蒙受此等委曲,不能不冲冠一怒,慨然请命。”
周延儒又说道:“第二不能,是李植的财产。李植以财产养军,而他的财产要行销天下,仰赖天下人的合作。”
“倘若李植胆小妄为杀入都城,将被天下人打为反贼。到时候无需人号令,大江南北都将摒弃反贼的商货。不消三个月,李植就要财务干枯,拿甚么养兵?拿甚么对抗天下人的讨伐?”
朱由检看着刘宗周,没有说话。
朱由检听到这话打起了一丝精力,挥手说道,“你说。”
内阁首辅周延儒拱手出列,大声唱道:“圣上不必过虑,臣周延儒觉得,李植断断不会攻打都城。其有三不能!”
朱由检看都不看郑三俊,无法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李植的奏章,是来杀人的。
皇极殿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吏部尚书郑三俊冲动得满脸血红,手举牙牌站了出来,大声喊道:“臣郑三俊愿上城墙,率八万京营和李贼决一死战!”
闹了一阵,众官见天子始终不说话,垂垂温馨下来。
但是如果不按李植的奏章杀人,十六万边军会如何?高大的都城城墙能不能拦住这义愤填膺的十六万边军?
“第三不能,是李植的天津民气。”
“倘若锦州一战因为奸臣诡计大败,我大明何去何从?不杀尽太仆寺藏银一案触及的奸臣,人间再无是非,天下再没法度。不杀尽奸臣,马卒心寒懦夫血冷,大明再无忠义之士也。”
“天子死守都城,号令天下兵马勤王!”
听了黄得功的话,天子朱由检沉吟不语,没有说话。
朱由检神采发白,看着朝堂上的群臣,说不出话来。
“李植向士绅收税,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天下哪一处能容忍反贼李植节制朝廷?到时候天下几百万士绅私军举旗倡义,李植四周楚歌,两万虎贲师就算是神兵天将,也抵挡不住!”
“请天子大开杀戒,以正视听。内阁首辅吴甡,此案祸首祸首,可诛九族。太仆寺卿陈继善藏匿银饷,户部尚书李待问谎报无银,可诛三族。吏部尚书贺世寿参与运营,多方联络,可杀一门。另有户部侍郎六人、太仆寺少卿二人,以下共三十三人,知情不报,共同主谋欺君罔上,皆可杀!”
“恐怕不待天下人讨伐,天津就要生乱。一年以内,李植在天津的基业,将完整坍塌。”
听了周延儒很有事理的话,朱由检抚了抚长须,没有说话。
一杀就是三十七人,就是九族、三族。
贺世寿颤颤巍巍地摇了摇身子,一下子落空了均衡,竟坐在了殿中,满身有力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