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沈从道又接到知府的纸条了,纸条上为了避人耳目,只写着”八百”两个大字。
山东各府州县,都是怨声载道。市民们对囤积粮食的士绅们恨之入骨,乃至有人在街道两侧写闯王的歌谣。那玄色的两行大字吓得士绅满城搜索,最后竟抓出一个十二岁的蒙童出来鞭打。
沈从道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点了点头。他正揣摩着去那里借这四千多两,却看到仆人沈三满头是汗地跑了出去。
而在此次赈灾的目标地山东,士绅们就更加凶恶了。山东的士绅是一万个不但愿看到李植赈灾胜利入主山东。山东闹饥荒事小,死的也是没有存粮的费事农夫。如果让李植胜利赈灾入主山东,过几年他一收田赋,士绅们就完整垮台了。
市民的储备在缓慢流逝,士绅的日子一样有些支撑不住。预猜中应当是轻松被节制住的粮价却在六月尾不竭被打击,几近有撑不住的感受――不晓得是谁,在市道上大范围的兜售粮食,朝高价接盘的士绅们倾销。
知府让沈从道去市场上接盘八百石粮食。
沈家的银钱,已经用得一干二净了。除了粮仓里的七千石粮食,沈从道就只剩下房契和地契了。这八百石粮食,沈从道拿甚么去买?
在南边省分士绅们另有所保存,只炒高了大宗买卖。传闻在南直隶,百姓到士绅的粮店买十几斤大米自用,士绅们还是按三两一石的代价出售,也就是一分六厘银子一斤米。但是如果是五千斤以上的大宗买卖,那代价就按五两一石的代价买卖了。
沈家有六千多亩田,一百多户佃农。这些地盘每年给他带来七千多两银子的地租。沈从道作为一个秀才生员,当然是不交田赋的。但是沈家家大业大,开消也大,再加上每年贡献知府、知县的银子,沈家十几年下来也就三万多两银子的积储。
种田的农夫还好,农夫吃的是自家的粮食。固然本年充公成了,但客岁的收成还没有吃完,省一省能对峙到8、玄月。但市镇上的市民就不利了,要以本来两、三倍的代价采办粮食。做工的月钱不敷买米,家里的储备眼看着就要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