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修和许氏回到家里,倒是另一番气象,闷声不吭,耷拉着脑袋,架着林得中就回屋去了。回到屋里,也不知在对林得中训戒甚么,老是时不时地,从屋里传来林得中的哭喊告饶声。
“是啊,娘,何况,我每逢月朔,十五,都会返来住一日的。到时候,您让爹早点儿去接我啊,可别忘了。”林复声用心转移着话题。
林复声头天来书院,天然走得很早,此时,书院里还没有人,连李夫子都还没到。
这间书院并不算大,大红的砖墙面儿上,当中一扇虚掩着的木门,并未上锁。门的两边,各开一扇窗子。透过窗子,能够看到堂内的陈列,大门正对着的是夫子所坐的桌案,案后的墙面儿上,高挂一幅贤人画像。堂中有十几张长方形矮桌,每张矮桌前,分开安排两张坐席。全部布局非常简练,没有过量的装潢,显得非常古朴淡雅。
林复声点点头,拎起本身的一小包行囊,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向那藏匿在山间的草堂行去。
“嗯,儿子记得了,娘放心。”
本来这阵阵呼喝之声,恰是李嫣儿在院中的习武声。
牛车开出不远,林复声转头张望,却见林老爷子和杨氏仍旧站在那边,翘首张望,二人不时抬手,轻拭双眼。
林复声初度离家,叫心疼他的人,怎能不担忧难过。
这练武时的李嫣儿,神采严厉,目光锋利,在丝带过处,扬起的层层尘雾中,踢,打,转,翻,行动敏捷轻巧,还真有一副侠女的风采。
“嫣儿,你又在院子里混闹!”说着话,李夫子从草屋中走了出来。
次日,天刚微明,林复声与家人吃过早餐后,便坐在牛车上,随父亲赶往李村去了。
杨氏直清算到大半夜,才上床歇息。
林士通朗声笑道:“孩儿他娘啊,我们复声有本领才气去李夫子那儿做门生呢。你该笑才是啊。复声从小听话懂事,你还不放心他嘛。”
“嗯,娘,我晓得。您放心吧。”林复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母亲杨氏点头应道。
见到今晨的李夫子,林复声甚是诧异,明天还是青衣打扮的夫子,本日却变得跟李嫣儿一样了,一身武行行头,浅灰色的短褐,脚下一双黑金靴。
“唉,你明日就要分开爹娘身边,娘哪能不担忧的呀。”杨氏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这么一瞧李夫子,虽是年过五旬,却身形未变,腰不躬腿不弯。完整与那青衣布袍下的夫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