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传闻,这个状元是以狡计得之,他连马都不会骑,那里算是个武人,更谈何武状元?依卑职猜想,这个状元公,名不正言不顺,对他这称呼佩服者甚少。恐怕就连陛下,也只是想试他一试,以是,不予授官。”
看来,王化贞和孙得功的干系的确密切,初度见面,就遇二人相随。这要揭露揭露,恐非易事。
差点儿忘了它。
“但是……”
“卑职觉得是。”
殷复声可没时候和王化贞酬酢唠家常,不到二十天,此地即将硝烟满盈,血肉横飞,他哪有闲情华侈这唾沫星子,一见面便单刀直入,“门生殷复声,受陛下重托,来此帮助巡抚大人对抗奴酋。来此途中,门生存算过了,猜想建虏军不出十五日,即将渡河来犯。不知大人可早有防备?”
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殷复声俯身捡起,回身躺在床上,顺手翻看。只见封页以后,又一页,其上手写标记:第十九卷,总章。
打量王化贞,此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中等,偏高,四方脸,黑发黑胡,五官端方,浓眉大眼,嘴唇微厚,给人一种忠诚诚恳的感受。
王化贞叹了一声,缓缓将手札放下,满面笑容道:“陛下钦点的天下第一武状元,不日将至广宁城。”
自他赶路以来,已经好久没有端庄睡过一觉了。
殷复声起家从地上捡起那书,低头一看,只见那书中竟连一个字都没有了……
王化贞侧过脸来与孙得功对视,二人故作平静的一笑,随即道:“殷状元一起劳累,本日天气已晚,有甚么事,我们明日再谈不迟。”
这手札恰是他的教员,内阁首辅叶向高的亲笔。通路以后,第一时候被送到王化贞的手上。
广宁城巡抚衙门内,巡抚王化贞,正高座案前,手执一封手札,细细浏览。
殷复声连日来玩儿命的赶路,一入广宁城,火食寥寥,远不似其他城镇繁华。
分开了巡抚衙门,回到驿馆,随便吃了些东西,殷复声筹办宽衣睡觉。
殷复声一听孙得功此名,内心格登一下子。
“那你说,本官该如何安设他,才气既不获咎状元公,又不违逆恩师之意呢?”王化贞两下难堪,为了做个八面小巧的老好人,还真是操碎了心。
王化贞点点头,“恩师信上直言,说不必正视这个状元公,只给他分拨些无关紧急的闲差便可。但是……”
马车驶入城门,劈面而来的,是一种压抑的气味,严峻,惊骇,气愤,仇恨。各种情感堆积在广宁城的上空,构成了即将发作的疆场。
见此人瘦高个儿,长脸,约莫比王化贞小个几岁。眼弯嘴翘,看着很热忱。
而王化贞则有些惊奇,他没想到殷复声一来就问这个,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对于甚么十五日之期,更是不屑一顾,好似没有听到。
书中有字有图,皆为手写手绘。有些笔迹已经因日久,而变得恍惚不清。
王化贞如有所思地点点头,“以是,恩师才担忧此人才气不敷,唯恐他耽搁军机,故而特地要我闲置于他?”
中军游击孙得功一旁察言观色,见王巡抚看叶向高的手札,看的又是皱眉,又是点头,不知缘何,因而摸索道:“大人,叶阁老有何叮嘱吗?”
孙得功低头深思半晌,面前一亮,“大人,此事不难。等他来了,大人大可请他前去各个阵营,给兵士讲发言,鼓励势气。实在不可,就随便把他分到哪个阵营里,跟着练练兵。如果他要分兵,或是点将,遇此等大事,您就跟他打太极。总之就是,大事毫不答应,小事十足放权。”
“哦?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