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化贞眉间拧成一股麻花,捏须点头,“你这体例,听来倒也不错,可就是……”
殷复声一听便知,王化贞所说的胜算还是孙得功劝降李永芳的事。“大人,您即便不说,门生也知您心中所想。只是,门生这体例可保万一。并且……”说着,殷复声再次俯身在王化贞耳边说了几句。
“绝无不测。”
正此时,孙得功重新到脚捂了个严严实实的来了。
王化贞抬头看了一眼殷复声,看这状元年纪悄悄,竟有如此抱负和担负,倒也可贵。遂深吸口气,“实在状元公不必如此,本官心中早有胜算。只是,有些事情,乃是奥妙,晓得的人越少越好……”
这句话好似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令他看到一点点不败的但愿。
殷复声微阖双目。
“大人,此事奥妙,可否附耳一谈。”
“哦?有这等事?”
“就是,你们都跟了本官这么久了,要反,早反了。本官不信你们,还能信谁?”
“大人,实在门生还真有一个设法,勿需窜改现行摆设之分毫,只要您一句话,就能在作战时,出其不料。”
“既然如此,门生这便归去筹办。”
“大人,疆场上,如这般与常理相悖之事,常常出其不料,混合视听,令仇敌难以防备。”
王化贞默视殷复声很久,看似不动声色,内心却停止了狠恶的斗争。
“大人放心,战后,您定有收成。”
“大人,您看末将现在这身打扮。”孙得功奥秘兮兮地,把身上头上的包裹翻开,讪讪地,“哪能让人瞥见呀?再说,这事儿不是奥妙嘛。”
“大人叮咛的事,末将岂敢怠慢,早备好了,今晚就解缆。”
此时,他的余光顺着茶杯的边沿,聚焦到桌上的《纪效新书》,其上乍现一字:鼓。
“门生曾听过一个故事,乃是后汉三国期间。蜀国名将张飞,于巴郡战严颜的事。说张飞粗中有细,为了搅乱严颜的视听,干脆将那条亘古稳定的疆场端方给拧了个个儿。命令全军,闻金则进,闻鼓则退。最后,还真的获得了胜利。”
“那,大人,不知门生巡查时有何权柄?”
孙得功眉毛轻挑,阴阴隧道:“大人,您不敢惹他,可有人敢呀。您大不了把这位状元,给推到那儿去。”
孙得功惊得头上汗珠直往外渗。吞了口吐沫,支吾道:“他,他还真是多疑啊。”
“是啊大人。依末将看,您还是得给他点儿训戒,叫他晓得您才是这儿,说了算的人。”
“啊?此话当真?”
“你讲这故事何意?”
“嗯,你说的,本官记下了。”
孙得功点点头,二人同声道:“熊廷弼!?”
王化贞勾勾嘴,“训戒他?呵呵,他固然眼下无品无级,倒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还是大明朝建国以来,头一名武状元,今后难保受圣上的恩宠,本官可不想惹事上身。”
“如何啦大人?”
另有甚么体例呢?
……
“本日,你走后,他跟本官说甚么,军中有细作,该查。还说特别该查身居要职之人。呵!查谁?查你吗?”王化贞下认识一指孙得功。
“这本官当然晓得。可这与你方才所言,有何干系?”王化贞满脸惶恐不安的模样,语气似有不悦。
他这一严峻,就感觉殷复声烦人,随即便想到孙得功。想起他临走前给他出的主张。
窗外北风吼怒,不时传来诡谲之声,所到之处,异化着空中的浮雪,用力拍打着户门咣咣乱响。暗淡的驿馆当中,烛光摇摆,印出墙上一道忽明忽暗的人影。
总算把殷复声对于走,王化贞轻巧了很多,松弛地倚着座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