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熊廷弼之前一向的打算。
帐外北风吼怒,不时卷起帐帘。案上一张未写字的令状,偶尔随风卷角。
别说你会不会冒充投降,你姓罗的本日就是真投降,本汗若不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明我心头之恨!
孙得功还想加把劲儿,帮着努尔哈赤,不费兵力,就获得广宁。可话未出口,外边儿兵丁来报,说殷复声求见。
等火苗近了,努尔哈赤再看,顿时气冲斗牛。但见好端端的使者,猪尾巴也没了,头皮烧焦一片,脸上凸起来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熊廷弼眼角微微动了动,仍旧一副深思的模样。
使者一听,当即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说罢,罗一贯伸手从垛口下举出一物,置于城头最中心。
后金军将吓得一颤抖。
“经略……?”
“但是……”
没鼻子说话呜呜囔囔的,谁听的清楚。
就在后金军卯足了劲儿,攻打西平堡,想把城头那只猪屁,股给砍成肉泥的时候,广宁城里王化贞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府中来回踱步。
努尔哈赤举目一看,立便是气得呼呼气喘。
莫非说,我熊廷弼的胸怀,连一个十七八的娃娃都不如?
竟不由有人后退。
说来风趣,此物并非人间难寻之物,仅是最最浅显的,家畜之一,猪。
活脱脱一个血肉球。
你不是……?
“我们撤出广宁,可退至宁远,再不可,就退回山海关……”
若此战当真败了,王化贞输的是颜面,而我,丢的倒是忠心……
王化贞一听,大惊,“撤?!往那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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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要借此机遇,好好的看王化贞的笑话。
使者一边儿喷着“鼻血”,一边儿把在城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这么一写,气得努尔哈赤浑身颤抖。【零↑九△小↓說△網】
你不是说,蒙前人要助你发四十万兵吗?你不是有内应吗?
仇敌就在面前,这个令,我是发!还是不发?
不是整猪,不是猪头,更不是猪下水。而是滚瓜溜圆,带着尾巴的猪屁,股……
“大人,都怪末将保举不当,请大人定罪。”孙得功道。
罗一贯这招但是够损的,别看没张口骂人,可比骂人短长。
他这不但骂一小我,连努尔哈赤的祖宗,后代,只要留这头的,都骂了一个遍。
你不是六全能平辽吗?
甚么玩意儿。
你不是跟蒙前人亲吗?
“现在治你的罪,另有甚么用?!从速想对策吧!这敌军已经渡河,西平堡守军不过三千,守不了多久的。”
这回,他也不当好人了,不但命令绑了逃返来的李维龙,更指着孙得功叱骂。
热诚使者,就是热诚他。
话说,罗一贯往城头上摆的,究竟是个甚么东西,竟有如此能力。
直到使者连滚带爬地回到军中,半瘫式的跪在努尔哈赤面前,统统人才真正明白了是如何回事。
不觉心中一惊。
不过,当他见过殷复声以后,殷复声的一席话,却似苍蝇绕头,赶之不走,挥之不去,总在他耳边嗡嗡,扰的熊廷弼茶不思饭不想,夜里不能寐。
熊廷弼呼出一口气。
努尔哈赤此时正和他的儿子孙子们远远骑在顿时,等候西平堡内使者的返来,却俄然看到,城门前一道火苗燃起,紧接着,便是一个满脸是血,张牙舞爪的物体,伴着一小撮火苗,滚滚而来。
营中一名亲随小将,望着深思中的熊廷弼,谨慎地摸索,“经略,西平堡三千守军,只怕此时已耗损殆尽啦……”
罗一贯手扶垛口,大义凛然,“纵是一死,一贯断不与汝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