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转头凝睇李永芳,“李将军可有了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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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客一揖,“鄙人姓殷,名复声,是个……武状元。”
“好一句,识时务者为豪杰。当下之时务,乃是本状元略施小计,便打的奴酋重伤而逃,你李将军被俘入牢。只要有我在,他日荡平辽东,毁灭建虏,诛杀奴酋,绝驳诘事。李将军若真识时务,该当尽早转头是岸,重归大明。不然身故是小,最后落得个,开罪九族,遗臭万年,岂不是得不偿失。”
暗淡当中,牢房外站立一人,清清癯瘦,斯斯文文一白面墨客。
“状元公乃聪明睿智之人,怎会说出如许的胡话?明朝天子多有猜忌,不然怎会轻信腐臣,毒害良将。明廷之腐,在于其根,非破难立,岂是一人之力能够回天?明活力数将尽,这天下迟早易主。而纵观当下,李某觉得,大金最有能够取其而待之。状元公如此人才,倒不如尽早弃暗投明,归顺大汗。到时,李某愿为状元公保举,保管状元公高官厚禄,繁华繁华。”
“哈哈哈……”
殷复声大喜,双手搀扶,“将军不必担忧,我等皆知将军当年之苦。”
听此言,李永芳稍显游移,半晌后冷然道:“有你在?呵呵,以李某对明廷之体味,状元公即将被召回京师,届时,是福是祸,尚在两说。焉能为李某说得上话呀?”
闻言,李永芳竟不由仰天大笑。
“恰是鄙人。”
其言也不无事理。
少时,牢门翻开,墨客抬腿入内,李永芳警戒地起家,微眯这双眼,“你是何人?”
半晌,他才微微弯起嘴角,“呵呵,想必你这武状元,也是取巧所得吧?”
笑罢,李永芳厉声道:“乱臣当道,良将受迫。苛政于民,军饷不发。何言不薄?”
李永芳虽为叛将,倒是看清了时势,对人对事阐发透辟,难怪,努尔哈赤得了他,更如虎添翼普通。
只见李永芳当即单膝跪地,低头道:“鄙人陈腐,幸得状元公当头棒喝,令永芳茅塞顿开。永芳当初投敌,亦属无法。现在……,我,我实在无颜再回大明。”
李永芳眼含热泪,冲动不已,“如此,永芳……,愿降!”
但是,李永芳自幼也是念着: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长大的。剃发时,多少有些逆反心机,也感觉是莫大的热诚。
殷复声冷然一声,“李将军,鄙人有一事不明,但求一解。”
闻言,殷复声顿了顿,淡然道:“陛下猜忌的,不过拥兵自重者,廷臣所争的,不过权力之高者。鄙人不追名,不逐利,更不喜弄权。甘心做一个无品无级的边关谋士。我猜,他们也不会花心机在我如许一个小人物身上吧。”
仲春初春,巡抚衙门大牢里,还是呵气成冰,北风砭骨。
说着,他瞟一眼殷复声,戏谑道:“我看状元公如此人才,却无品无级,怕也是遭小人掣肘之过吧?”
“唉~”半晌,殷复声轻叹一声,模糊带着些可惜道:“鄙人言尽于此,李将军是降是死,全在一念之间。鄙人告别!”说罢要走。
见李永芳不语,殷复声持续道:“你助建虏搏斗本家,无异于与禽兽为伍。多少有血性的辽民,死于你眼下,你心中就无愧吗?”
“慢来!”李永芳拦住殷复声,游移道:“永芳乃罪臣之身,不立奇功,焉能回归?”
“若状元公信赖永芳,永芳愿以奴酋的项上人头,作为大礼,献于巡抚大人。”
李永芳嘲笑一声,“即便晓得又能如何?金人个个勇猛善战,大汗带兵有方有法,军纪严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然相较之下,明廷昏乱,权臣当道,个个不思国度,一心只知玩弄权谋。边关将领常遭掣肘,有能者被轻视,无能者重权在握,焉有不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