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王两个老头,老奸大奸,行事也不择手腕,凶恶暴虐之事做了很多,不过在这大是大非的事儿上,倒是与他保持高度分歧,都看不惯范家为了赢利而资敌,哪怕是盐卖不出去,也不肯与这范永斗买卖。
“啧啧,”范永斗忽地叹道,“这些年,蒲谢商会是更加寒酸了,我这一起出去,连像样点的宝贵器物都没有撞倒,可惜了,有钱也赔不出去啊。”
“行了,少来那套。”张叔没好气地说道,“说说吧,你此次的筹马是多少?”
“哈哈,承允你这是到商会来躲平静来了啊。”张叔笑道。
“对了,此次从滇南普洱府弄来的茶饼,别有一番风味,等会儿我就让下人送些来与二老咀嚼,告别!”周公子行了一礼,就此拜别。
两位老者乃是商会支柱,周家能上位,也多亏他二人的大力支撑,范家有人到此,必定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无妨风雅告之。
张叔大声地交代着。
周公子家教很好,不经意间透暴露的繁华之气,却不让人生厌,既能与孙大夫谈些乡野之事,也能不时和志文、小捷两个小孩聊聊童趣,言谈举止让人如沐东风。
孙大夫见推让不掉,遂让志文接过茶,拱手告别。
说话间,一个仆人俄然突入大厅,慌镇静张地禀报:“两位老爷,哦,周公子也在啊,有个自称姓范的公子闯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孙大夫读儒家书,行医家事,拜访过千家万户,喝茶天然也不拘泥情势,又口渴得紧,大口喝茶自是更对他的脾胃。
说罢,周公子忽又笑道:“再说,这范永斗还未执掌范家,他来找我,不过是想获得蒲解商会的尽力支撑,以便助他上位,我不见他,他又本事我何?”
“王伯张叔,乃是商会前辈,他二人的定见,就是我的定见。”周公子在中间冷冷地说道。
“哼!这等无君无父的奸商,为了银子,不但将铁器贩到塞外,还帮东虏销赃,我周家几代明净,怎可与之为伍。”
周公子眉头一皱,回道:“不见,我这就要去商会,与几位叔伯商谈事件。”
“承允啊,你身为会长,却将这等大事拜托我两个老骨头,于理分歧哦。”张叔呵呵笑道。
这周公子行事真是滴水不漏,以茶会友,那就回赠些茶,既全了友情,又堵住了志文他们更进一步的设法,没有坏了本地的端方。
“哎,难,我们才搭上毛帅的线,他就被袁督矫杀,东江镇眼下已是四分五裂,少了那么一个说话管用的人啊。”王伯叹道。
“这芒硝虽非官营,可用量始终比不上盐。小侄这就回府清算,趁着还未下雪,尽快上路,芒硝一事,就奉求两位父执了。”
话音未落,厅外响起了笑声,“周兄啊,既然贵府找不到你,我就想着到商会来看看,没想到运气不错,你的马车就在门外,不告而入,勿怪啊。”
这普洱茶算得上此去东江的一个筹马,代价便宜,辽东军民应当会喜好的,就是卖给东虏,也不出界。
对普洱茶共同的爱好,另有大口喝茶的癖好,敏捷消弭了两边的陌生感,相互又做了一番先容,不经意间,已是谈笑晏晏。
“只要我主持蒲解商会一天,就不会卖一担盐与你。”
“哟,两位世叔也在啊。永斗眼神不好,刚才没有瞥见,失礼,失礼了。”说完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
佳公子自承姓周,乃是这间茶铺的仆人,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这范家如此盛气凌人,我本来筹算开春后再赴津门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得不提早了,趁着海路尚未封冻,去趟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