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军俄然停止,盾牌直立,发射筒顺着盾牌裂缝前伸,百支火箭又是刹时既出。第一排侧身而转,第二排侧身上前。前后排敏捷换位,第二波火箭又瞬息射出。一丛丛火箭穿透尸身,迅疾的箭矢持续残虐,蒙古军连连仆倒哀嚎。在雄师的挤压下,在扈尔汉连声催促中,蒙古军搏命向前,两军终究相会于二十步,大战一触即发。
蒋海山、张劳向经略府内宅攻去,一起毫无抵当,不管男女尽皆砍杀,目睹就要攻入内宅要地,却被熊熊大火拦住了来路。蒋海山和张劳赶紧分兵,摆布进犯,却碰到了鞑子的死硬抵当,一片速射又准又狠,将十几个定边军射倒在地。蒋海山喝令放箭,火箭怒射。连续射杀了七八个侍卫。
三千朝鲜火枪兵冲进北城西门,向北门的鞑子杀去,要放北门外的友军入城。二千东江军向蒙古军残存策动了猛攻,力求一举攻占东门,让朝鲜军进城。三千东江军一部吼怒而来吼怒而去,一部死守南北城门,让万余女真百姓尸横遍野。东门外的曹化淳亲身上阵,领着一千东江军和五千朝鲜兵,吃紧南下欲要堵住女真逃遁的活路。蒋海山、张劳的五百虎贲紧紧黏住扬古利的身影,吼怒杀入又吼怒杀出,摔落浑身的碎肉,便又火箭如雨。
建州军的守势如潮,定边军的火力如雨,水火交击之下,两军伤亡一片。没有退路的建州军决死向前,定边军器力耗尽连连后退,一步一步让出了城墙。
曹化淳一边呕吐,一边嘶声高喝:“杀!为咱家杀!为威海伯杀!为天子杀!”
毛文龙怒道:“你才是总兵,老子杀几个鞑子过过瘾!”
身后是火箭手雷,摆布是火箭手雷,城头也开端落下火雨惊雷,女真百姓的鲜血汇成溪流,浓烈的血腥气令人闻之欲呕。当何和里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当东门守军伤亡殆尽,当东门完整失守,伤亡近半儿的女真人海终究流出了辽阳。
忍耐了庞大的伤亡,忍耐了亲人的死难,忍耐了可骇的一夜,当朝气已现的一刻,却也是灭亡的终究呼喊,女真人终究崩溃了。再无构造,再无对峙,再无勇气,相互踩踏,四散奔逃。东江军目睹朝鲜兵堵不住东门,便一齐上前大砍大杀,留下一地的残骸。
东江军将领快步走向毛文龙,捶胸喝道:“启禀总兵大人。蒙古军已然败退,请大人军令!”
目睹死伤虽重,战果却不睬想,何和里大声怒喝:“为父老妻儿翻开活路,皆在你我一举,死命向前,不死不休!”
两军争锋岂需勇?定边军利在火器!
南城的东门渐渐开启,而扬古利批示着近两万老幼,护着汗王家小,轰然向南城西门奔腾,一起浩浩大荡,虽死不断。
毛文龙高呼:“全军听令…”
东江军从北向南,定边军从南向北,两支虎狼之师用连缀的火雨、火铳齐鸣的冰雹,手雷滚滚的惊雷,肆意搏斗着东墙上的守军。一片血肉恍惚,一步相向而进,一片铁片飞舞,一步相向而进,一片弹丸横冲,一步相向而进,何和里伤痕累累,南城东门失守期近。
天命汗望着冰雪之城,下达了全面进犯的号令。辽阳的信使一夜奔驰,方才过了西平堡。老白里寻到了一处军堡,纵马直追八音。而八音的雄师,迎着升起的朝阳,远远看到了沈阳的英姿。
方得看着铁血厮杀的部下,似是终究下了决计,深吸口气喝道:“瓜代保护后撤,勿要与奴死战。西门已为朝鲜兵攻占,传令西墙将士向我挨近,合击杀奴!”
蒙古军吼怒进犯,毛文龙大手一挥,还未命令,火箭已然齐射,连缀不断向蒙古军开释着杀机。街巷虽宽,难容雄师,十人一排,前后交叉,火箭如雨,从不断歇,一排射空,二排持续,三排递送,四排装填,百步以外,皆是尸山,寸步不前,血流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