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隆愁眉苦脸地对沈重说道:“沈小子可有奇策,杂家但是被你困在这孤城出不去了,杂家也不怨你,但是我们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马成肩膀裹着厚厚的布条,在都司衙门对沈重和孙隆汇报着。马成叹道:“大人,孙公公,辽阳军原有川兵两万,裹挟来的士卒五千,留给周巡抚两千,马队三千,骑虎帐千八,总计两万七千八百人。现在吴天武部六千人在城外,辽阳之战我军死伤一万,因盔甲不敷,重伤较多,规复迟缓,现在南城可战之兵一万二千高低。”
目睹着数千八旗同袍,特别是有万人敌之称的建州豪杰费英东,刹时被辽阳军以六合之威般的打击,化为尸山血海,死亡疆场,八旗懦夫板滞半晌后便轰但是怒,自发地策动了海潮般凶恶广宽的守势,将心头的肝火一齐宣泄在辽阳南城。
孙隆皱眉不语,沈重问道:“粮食和军火呢?”
天命汗精光一扫,看向八子,沉声说道:“你与费英东皆分歧意进犯辽阳,现在费英东死了,你就不敢说话了么?”
城上的辽阳军被箭雨和乱石打得支离破裂,仍然奋勇在垛口火线死命进犯。城下的建州军被天国之火烧得体无完肤,仍然纷拥踏至攀登而上。冲破,反击、再冲破,再反击,冲破出来无情殛毙,再被压返来血肉一片。辽阳南城如怒海中漂流的小舟,在滔天巨浪中转动起伏,却仍然对峙不肯淹没,只是那怒海赤红一片,那小舟赤色斑斑,灭亡的气味吞噬着无数生命,激起更多的气愤。
**哈赤捶胸哭道:“我的帮手大臣,与我同存亡,共磨难。本日死在我前面,我怎能不哀痛?”
天崩地裂,地陷天惊,二千八旗后辈血洒辽阳,此中另有随天命汗交战经年,武功赫赫,威震女真诸部的帮手大臣瓜尔佳・费英东,在辽阳南城结束了其兵马倥偬的平生,长年五十六岁。
未等天命汗说话,亲军来报:“启禀大汗,辽阳军派人前来祭奠费英东额真,如何答复?”
杜小山回身对着费英东的大幡喊道:“自古明将如美人,不准人间见白头。我今为尔去此恨,恩仇一了便为休。”
额亦都、扈尔汉、费扬古打动得热泪盈眶,又都和费英东友情深厚,一反当初态度,都是单膝跪下,哭诉道:“费英东非命,不为其报仇不是建州男儿,请大汗命令,誓破辽阳,将沈重蛮子和辽阳军搏斗一尽,方才甘心!”
而东城的建奴,在抛石机和弓箭的援助下,从北城和东城开端,向着一座座炮台打击,不到半日,就失守了两座炮台,建奴死伤未几,本身的守军倒是伤亡了数百,便命令收缩两边,全数退守南城。
建州军全军肃立在辽阳表里,红色大幡在东门城楼上高高飘荡,天命汗帅同诸大臣、诸贝勒,为瓜尔佳・费英东祭奠送行。
额亦都焦心扶住昏倒的天命汗,看着雄师横尸南城,辽阳军虽是岌岌可危,却仍然不动如山,便对着传令兵大喊:“伐鼓,退兵!”
天命汗持着额亦都、扈尔汉、费扬古的手,对着费英东的英魂哭道:“尔等皆是我的手足,我若不存,当拜托大事与尔等。今费英东先去,金银虽重,怎比得上贫苦时甘苦与共的草木,我此时心如刀割,不为费英东报仇,怎肯甘心。”
亲军下去,未及半晌,就见一个明将大步流星走来,恰是杜小山。杜小山也不睬建奴群雄的瞪眼,对着世人拱手为礼,说道:“我奉沈大人之命来此,也不必与你们通名报姓,只是传达两句诗文祭奠费英东,趁便问建州高低一句话。”
见**哈赤无言而泣,额亦都对代善一使眼色,代善会心对传令官一点头,中军敲响了退兵的鼓号。八旗军纪森然,懦夫虽是不甘,却只得带着一起血浪退下潮来,辽阳再次规复了大战后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