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军的火器再次鸣响,狠恶的火力四周残虐,将滚滚女真雄师卷入一片火海。火箭如雨,弹丸如雹,炮弹穿行,箭矢蔽日,四周百步内,如同人间天国,血海尸山。
天命汗哀叹着命令后撤,皇太极看到明军步兵开端布阵,赶紧禁止:“父汗,且慢!您看看明军车阵内,步兵开端布阵筹办应战,必是明军器器就要耗损一空。”
陈策看着变更了大旗的沈阳,又苦笑着对南边救兵方向摇了点头,然后神情寂然,拔出了宝剑。
身负重伤的秦邦屏看着远处的尘烟,惨淡一笑,拉着秦民屏说道:“撤,给咱白杆兵留点种子,跟姐姐说,我没给她丢人。”
苍茫的号角,传至四野,凛冽杀机,覆盖四方。女真铁骑奔腾,女真步兵沸腾,女真雄师万人齐呼:“大汗!大汗!大汗!”
陈策对身边诸将冷声说道:“杨镐在萨尔浒扔了十万将士,贺世贤、尤世功糟蹋了雄城沈阳和七万雄师,奉集堡李秉成三万马队,嘿嘿,就是爬也该爬到了。唯我川浙一万男儿,两日疾行百五十里,浴血浑河两岸,力战六万奴兵而不言退,威武至极也!”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策动!
歌声激昂,战意滔天,心性刚烈,皆是英豪!
秦民屏不肯依从,哭嚎着领兵就要与敌死战,秦邦屏急得痛骂。南岸的陈策目睹戚金终究收回了守势,重新安插下防备阵型,便急声命令,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李永芳笑道:“这天下将来都是我大金的,此时从龙,恰是为了今后光宗耀祖,何必胡涂。”
皇太极急令后军脱下甲胄,褪去衣衫入水浸湿,然后向前通报压住火势,同时喝令放箭。鞑子神弓手在旗主严令下,刹时箭雨齐飞,毫不顾忌伤及同袍,将大火中冒死的士卒一齐射倒。周敦吉身中数箭,抱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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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浙兵大声唱道:“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秦民屏无法,领着六百无缺的白杆兵向后撤去,一边撤退一边浇上烈火油。
天命汗大怒,勒令四周轮番强攻。皇太极亲身批示,或是东西对进,或是南北骚扰,或是三面强攻,或是三面骚扰,向明军策动了变幻莫测的强攻。
秦邦屏仓猝叫住兄弟和周敦吉,领军后撤,川军纷繁扶起伤残的手足,向浑河桥退去。才至桥头,秦邦屏俄然心头一震,大喝道:“伤卒留下阻敌,余者烧毁桥梁,退回南岸!”
见天命汗哈哈大笑点头,李永芳便转头叮咛:“将明国投降的炮兵带上来!”
李永芳笑道:“可没见过投降的豪杰。本大人一贯慈悲,求活则活,求富则予,便是求死,也不会让你绝望。来人,推下城楼,成全了他!”
其身边百人齐声跟从:“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陈策望向滚滚而来的建州铁骑,环顾着安静坚固的六千余豪杰,举剑哈哈大笑道:“辽东的天,就由天子、朝廷、袁经略去抗,至于我们,就在这浑河南岸,为天子国度,为列祖列宗,铁血疆场,一死方休!”
浙军六千人含笑而歌:“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冲犯军法兮身不自在。号令明兮奖惩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皇太极当机立断,杀人立威,差遣麾下镶白旗攻于北岸,委派天命汗的正黄旗攻于南岸,刹时鞑子的第二波守势复兴,与川军浙兵狠狠撞在了一起。
戚金长笑道:“全军听令!陈总兵问我可还敢战,尔等如何说?”
一时三刻,数百明军炮兵被捆缚着双手,压上了城头。
终究,明军的火器衰弱了,天命汗大喜,赶紧命令四周策动最后一击。东西南北整整四万雄师,向浙兵策动了最狠恶的进犯,没有佯攻,没有策应,唯有尽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