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安港防地表里，如同升腾起浓浓的白雾，覆盖了天空大地。除了轰鸣和凄厉，袁可立和南居益甚么也看不到，只要揣测着在如此狠恶的火力下，交趾人当如何哀嚎和挣扎。
蒋海山呲着白牙笑道：“吴天武那杂碎一战淹没二十万交趾军，咱瞧不上他一个劲儿臭显摆，恰好大人军令传唤，便批示海军南下与大人汇合。”
再往远处，人潮如海，一波次一波次涌来，在火箭弹和火炮的轰击下，变成千股细流，然后不断在尸山和盾车旁遁藏，操纵定边军的火力间隙和死角不竭逼近靠近，直至停滞伤亡退去。不大的防地以外，黑潮涌动溅起血浪，怒流翻滚化为血水，细流赤红有力干枯，除了恶臭的灭亡，便是刺眼的红色。
沈重嘲笑道：“北方建奴和蒙元，如同残虐交趾的六合会。南海的弗朗机和红毛番，如同登岸交趾的定边军。北方旱情严峻，南边毁农植桑，再加下水利不修，地盘兼并，囤积渔利，施助乏力，旦有天灾天灾，谁敢包管没有流民？我美意提示你们这些始作俑者，却恰好说我大言欺人，真是美意没好报。”
蒋海山摸摸脑袋笑道：“我劝大人别去，那边尸山血海，又腥又臭，只怕大人见了要吐。”
蒋海山见袁可立吃惊，当即对劲道：“除了升龙府二十万蛮夷，好几十万都在红河平原糊口，李晟烧杀掳掠一空，起码能差遣二三十万人。等他们破了升龙府，四十多万人南下，再汇合了吴天武在奉化的三十万人，可不就是百八十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