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舟上得船来,正蹲在那儿看那金丝楠,就闻声一个年青人的声音说道:“掌堂,传闻这金丝木在中原好贵,我们自已也有船,不如也去贩这木头?”
掌堂说道:“我们去武当,也是在公开里,又不大张旗鼓,到时见机行事,看准机会,夺了那书便走,哪个晓得我们是哪路神仙?”
谢铭舟不由一乐,这不是明天院子里的那群人吗?还真是巧了,看来他们也是要到武当啊。
一起过涪州、丰都、万县、夔州,只见两岸峰峦连绵,绝壁峭壁,又多暗礁险滩,有的礁滩竟然如同江中小岛,岛上长满了翠绿的林木,和两岸的山岳相映成趣,美不堪收,但是也多惊险,好几次因为滩险流急,差点触礁,幸亏船老迈走熟了这水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很快出了夔门,又进巫峡,却又是别的一番景色,江水仿佛是被顺服后的骏马,在两岸青山云雾蒸腾之间百转千回,盘曲而行,两岸奇峰翠峦如同一幅长画,在面前缓缓滑过,不时在耳边响起的猿叫声,让人不由得想起郦道元《水经注》诗云: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这时另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说道:“怕甚么?我们盐帮现在断了财路,赤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何况这长江南北,周遭几地,谁不知咱川中盐帮威名?如果这一次能夺了那东西,大伙儿勤加演练,有了气力,到时再去到江淮,也能分润一份,如果不然,被人家赶了返来,可就成了江湖中一个笑话。”
那掌柜道:“专门的客船没有,不过咱这店里刚好住了一个客商,雇了两艘船,明日就要走,到时在巴东下船就行,你要走的话,尽快去跟船长说,免得货装满了载不了人,载人可比载货赚的银子多,他一准会情愿。”
谢铭舟听到这儿,已经大抵晓得了来龙去脉,倒是这川中盐帮,自古以来就是靠贩私盐为生,现在四川大乱,人丁希少,那盐井也塌堵得七七八八,没了盐,天然就断了谋生,又不会其他技术,一世人商讨之下,便筹办到江淮之地去干成本行―贩私盐,但又怕打不过那坐地虎,内心也有些踌躇。
世人都说道恰是如此,又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各自分头散去。
谢铭舟不由得心道:“把这武当秘笈说得如此了得,自已恰好要到武当,到时不管在那个手里,先去借了来看上一看再说。”
到了巴东船埠,师徒二人还在回味峡中奇景,直至船老迈过来呼喊,这才回过神来上了岸,刚上得岸来走没几步,就瞥见船上那群人也正畴前面走过,有几个还回过甚了看了他们几眼,那掌堂显是不欲惹事,号召了几人急步前行。
被称为掌堂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思考了半晌,才轻声说道:“齐老,各位兄弟,现在这状况,我不说大师伙都晓得,如果再没有银子进帐,咱川中盐帮连家带口上千人,怕都得饿死在家里。不过我们去江淮做这盐货,也是在别人锅头舀饭,人家还不得和我们冒死?可如果我们手里有了硬架子,要站稳脚根轻易,到时如何也得分润一份给我们,虽说风险大,但是值得大伙一拼!”
第二日师徒二人到了船埠,那两艘船却还在装货,已经装了好几根金丝楠木,另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那齐姓老者还是担忧,他对大伙说道:“不是我怯懦,鸡眼老三带话来讲的,那白莲教也有人到了武当,明显也是为了那书,以我帮的气力,必定火拼不过人家啊。”
二人使起神行术,直直便往神农架山脉而去,也不颠末那甚么兴山兴水,一头就钻进了神农架山中,本就是出来游历,也不焦急赶路,师徒二人好一番游山玩水,若不是要每天熬米汤喂那两只幼虎,日子过得更是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