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全跑上跳下,没过几日便在那热烈之处寻了一处店面,清算安妥,便让谢铭舟起个店名,谢铭舟想也不想,提笔写了“钦真馆”三字,叫人做了匾额挂在门前,其他啥也没有,选了个黄道谷旦便即开业。
这道人名唤吴德全,实在并不是甚么真道人,本来是这洛阳城中的败落户,因勾搭一个富商小妾,被人打得半死撵出了洛阳城,这吴德全无处可走,又是个吃不得苦的人,便赖在道观骗些吃喝。
谢铭舟闲来无事,每日便出去游山玩水,访庙拜观,偶然也去那茶馆酒坊,略藐小酌。
刘铁口来到桌前坐下,把手中扇子在左手心“啪”地一拍说道:“你看我面相如何?”
过得几日,感觉也是无趣,俄然想到自已自从学了那风水占卜之术后,从未发挥过,连义真师兄弟两个也只是纸上谈兵,想到这洛阳人多繁华,不如带了他们,在那热烈之地摆个卦摊,既打发了光阴,也教诲了门徒,可谓分身其美。
这日刘铁口邀了七八个同道中人,扮作侍从,自已也打扮一番,牵了一个小孩,来到谢铭舟的钦真馆前,先把那门外等待的人都撵走开,才施施然迈步进了房门。
如此一来,自是大为轻松,但那些看相算卦之人,甘愿起早到他门前线队,甚或定下两三今后,也不肯意去找那街头巷尾、桥脚根树下的野道、瞎子。
不过,他忙不过来,别人却没有了买卖,这此中就有一个姓刘的假羽士,自称刘伯温以后,自名“刘铁口”,本来买卖颇好,一日也能入帐二三两银子,但近段光阴以来,却门可罗雀,即便有一两个,也是身上没几文钱的贫苦汉,刘铁口多番探听,才晓得这左迩来了一个同业劲敌。他思虑再三,决定上门踢馆,到时灭了仇家威风,自已申明大起,那银子还不是自已飞入口袋里来?
刘铁口大怒:“就这么说上两句就要十两银子?你当是宰杀羊牯呢?”说完又拉出背后小孩说道:“你再给我儿子看看,看得准了,就给你银子,如果不准,本日就摘了你这招牌,免得你再骗父老乡邻!”
谢铭舟见这道人眉棱凸起无肉,且眉毛混乱逆生,这是脾气暴躁、喜好顶撞长辈的特性,有这面相之人多为不忠不孝之辈,故而坚辞不允。
谢铭舟正在给一其中年妇人看相,一边看一边说给几人听,见出去一群人,个个桀骜不驯,便知来者不善,也不大在乎,只是说道:“在门外候着。”
但是过了几日,却连问也没有人来问,本来是谢铭舟从未做过买卖,连门前招牌也只驰名字,也不写明自已是做哪行,别人如何晓得你这家店铺是做甚么的?
洛阳城中的江湖人极多,都是扮作僧、道、尼,又或是聋、哑、瞎等残废人,在贩子中坑蒙诱骗,不过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刘铁口也是此中一个,他对易经八卦、看相算命之术只晓得一点外相,常日里满是靠那口口相传下来的察言观色蒙骗之术,先七拐八弯地探听环境,再谨慎地应证,或是出言打单,然后再借机索要财帛。在他们的口中,来算命的都叫“一哥”,意义就是死人,可随便在他们身上掏取钱物。
这道观中原有两个师徒,每日辛辛苦苦外出做法事,或在观内替香客诵经解卦,赚些香油钱赡养三人。而这吴德全却整日无所事事,有那女香客上门则殷勤非常,光阴一长,观内香客越来越少,连用饭都成了题目。
这吴德全拜师不成,却还是仍然恭敬服侍,一起端茶倒水,再加上本就在这一地厮混惯了的,路途也熟,谢铭舟叮咛他办事,都是办得妥妥贴贴,是以到了洛阳,一时之间就没有打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