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道:“前两年就占了,不过不是很安稳,一向到客岁才差未几安宁下来。我们山里的人,一年也出不了几次山,买卖了东西就走,剃头做啥?咱这神农架,山高林密,鞑子也打不出去啊。”
那少年承诺了一声,号召了谢铭舟一起走,谢铭舟问道:“你的名字猎奇特,莫非不是汉人吗?”
“苗人?那你们有人晓得蛊吗?”谢铭舟也来了兴趣,他诘问道。
山中湿气重,寨子中满是用竹子建的吊脚楼,离地有一尺多高,谢铭舟怕拿出玉床压塌了房脚,便只坐在竹床上打坐行功。
等他打坐起来,龙文也摇着船走了一段,这香溪河虽是水势陡峭,但是顺水行舟,总比下水要慢很多,谢铭舟在琼江边长大,天然也会摇船,两人换了摇船,也是两个时候才到地头,要不是谢铭舟运桨如飞,能够还在江上喝风。
“我也不晓得甚么蛊,就是心口痛。”
出得门来,天已大亮,龙文一家早已起床,竹楼下一阵鸡飞狗跳,谢铭舟走了畴昔和龙文闲谈:“大叔,明天我在内里看那些人都剃了发,是不是鞑子已经占了这处所?如何你们没剃发呢?”
“对啊,我们是苗人,不过我有汉人名字,叫龙清,我爹叫龙文,我姓让,就是龙的意义。”那少年见谢铭舟是个羽士,兴趣挺高。
他遣散高兴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法,对他一个羽士来讲,想这些明显是不务正业,他应当想的是:金丹大道,证道长生。
“心口痛?那有点费事,跟我们一起走吧,看下乾卡老爹会不会治,不过船钱就不消说了,我们又不是专门载人的。”
谢铭舟道:“我看那些人剃了头,行船行商,也没有不对劲的模样,莫非是要筹办一辈子做那鞑子国的人?”
“当然有了,我们寨子的乾卡爷爷就晓得蛊。我们的寨子就在这香溪河上面,有几十里水路呢。”
龙清看了龙文一眼,龙文说道:“我们不能收这么重的礼。”
紧靠船埠竟然有个阛阓,他无精打采地走上前去,刚想找小我来扣问,却听到刚才江边阿谁少年的声音:“如何又涨价了啊?前次我们来不是才四分银子吗?”
三人上山到了寨子时,天已黑尽,家中妇人做了吃食,谢铭舟也不吃,推让说过午不食,请龙清带了他去安息。
两父子都有点惊奇,谢铭舟赶紧又说道:“我在江中遇了水贼,顺水飘下来的,以是不晓得这是甚么处所。”
谢铭舟游登陆来,本想找刚才那两父子问下,但那只划子已经垂垂摇进了中间一条支流,他一眼望去,船埠上人挺多,却都剃了一个辫子头,不由得暗吃一惊:这不会是飘到鞑子的处所了吧?走上前去叫了一小我问道:“居士慈悲,叨教下这处所是哪儿啊?”
一夜行功以后,精力要好很多,他曾尝试着让元神出窍,但是那如同沸油泼身的感受让他不敢再试,看来要完整规复元神还要一段时候。
“这是香溪河。”没想到那人头也不回,谢铭舟刚想再问几句,那人却也走开,看船埠上的人都忙繁忙碌,也不想自讨败兴,便向船埠外走去。
谢铭舟赶紧推了一下龙清:“那你去买二十斤盐,十斤给你们家,十斤转头我送给乾卡爷爷。”
谢铭舟等那两父子称了盐走开,才走了上去问道:“居士慈悲,叨教下这是甚么处所?”
龙清大呼道:“爹,十两银子,他给了我们十两银子!”
谢铭舟竟无言以对,传闻鞑子残暴好杀,可在巴蜀之地交来回回地烧杀劫夺的,大西军、大顺军、明军、姚黄十三家、山贼贼匪,哪一个不是大明人?就连鞑子打出去,杀人最多的,也是那投降的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