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陈猴子、王义守三人打马前行,热浪蒸腾中,人与马都是汗出如浆,放眼望去,全部荒漠之上人迹渺渺,连天蓑草中装点着几棵枯树,远远地能够瞥见几个被焚毁后只剩残迹的村落废墟,令人徒生苦楚荣枯之感。
陈猴子苦笑了一下,连连点头:“副队,俺实话说了吧,经历了前年的大凌河惨败及本年的金州沦亡,现在的辽西军将们,皆已被鞑子吓得破了胆,莫说杀鞑子斩首级,便是哨探敌情亦是非常难为!唉,想来让人忸捏得紧。”
此时的小凌河驿,破败不堪,只剩下了一堆长满青苔的残砖剩瓦,在一片喧闹的月色中,夜风萧萧,蟋蟀轻鸣,尤添了萧索之味。
李啸听完,又笑着问道:“陈猴子,你这般模样,倒是如何投到高把总处的?”
“嗯,二位不愧是老哨骑,就这么办吧。”李啸点了点头。
“若果然被围,李某会力保你们逃离,然后我再与鞑子拼个同归于尽!”吃完面饼的李啸,闷闷地吐出这句话,随后拍了鼓掌上残留的面渣,起家去一旁解上马匹。
二刻多钟后,太阳业已偏西,三人打马来到小凌河边,便赶紧上马脱了盔甲,跳入河中,洗了个痛快。随后再牵马过河,寻了棵野树,系好马匹,就在树荫下,开处吃干粮面饼。
太阳西沉之际,李啸三人终究来了小凌河驿。
“陈猴子,王义守,我等稍息半晌,争夺在早晨赶到小凌河驿,在那边歇息过夜。”李啸边啃面饼边说道。
“义守说得没错,若真赶上了大队鞑骑,我们便与他们死战到底。如果有人敢降鞑子,我李啸定当场格杀了他。”
听完二人之话,李啸脸上亦开端显出沉毅之色。
陈猴子听得李啸这般问话,却来了精力:“副队你不知,俺实在有个大名,是村中私塾先生取的,叫陈顺富。只可叹,俺活了这么大,却与这顺富二字没沾过边。俺三岁丧父,母亲再醮后,跟着后爹度日。俺那后爹更是穷极,又家口浩繁,故俺从小便吃不饱穿不暖,瘦骨如柴有如猴子一样,才得了这名个外号,至于俺的大名,倒是少有人知了。”
王义守一样长叹着说道:“李副队,现在辽西各营各所的哨骑队,均是在田野探得些许敌情后,便敏捷回返,向上边陈述一下鞑子的意向便可。即便如此,仍然有哨骑夜不收因为逃归不及,被鞑子追上杀死。上个月,广宁左屯卫的哨骑队,便被鞑子哨骑所围,二十名哨骑中,十五人被杀,只剩五人仓促逃归。俺敢说,全部辽西之地,只要李副队敢这般以身犯险,以戋戋三骑,便能前去这鞑子哨骑出没的大凌河处哨探敌情,别人实无此胆量。”
李啸心下一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骨伶仃毫不起眼的家伙,提及话来却极有层次与层次,倒有些让李啸刮目相看。
“副队,以我看,我们今晚在此歇息两个时候,再趁着月色北行,约摸天亮之时,便到大凌河南岸,我等随即悄悄渡河,抓紧时候测完大凌河北岸之地形情势后回返,这任务便可顺利交差。”陈猴子低声对李啸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