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感喟，天子是甚么时候开端被圈养起来的，此事值得究查，唐时民风开放，嫔妃宴请外官也是平常事，自宋时程朱理学大兴，这天子可就被圈养起来了，连君臣两家闲话家常也是大不敬，更不提皇上带着宠妃和亲信爱将返舟湖上，倘若不是阉党掌权，外朝必定又是唾沫横飞。马城想起诸多礼教端方便是一阵腻烦，在皇上，贵妃面前挑一些军中故事来讲，逗的裕妃咯咯直乐。
常茗香也抿嘴偷笑，两位宫装才子都是边幅极美的少女，好像姐妹。闲话家常，得知常茗香是开平王先人，五服外的远亲，天子欣喜之余升了她哥哥的官，常茗香喜翻了心谢了恩，君臣相得相处得极其和谐。
江南才女白衣飘飘，侃侃而谈：“荀子曰，礼之以是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犹绳墨之于曲直也，犹端方之于周遭也。”
西苑极大，八千京营也不过将大校场将将站满，勋贵云集，都是在天启朝遭到重用的老将，清一色头发胡子斑白的公侯伯爵，兵部尚书周永春，几位侍郎也是要来伴君的，另有一些寺人垂手肃立目不斜视。马城赞叹，勋贵，外朝，内廷构成了完美的均衡，相互钳制，本来是一套极其成熟的轨制，两百四十多年相安无事。
调笑半晌提及来闲事，让柳自华也吓了一大跳，皱眉苦思，这法源于儒四个字实在太惊悚了，柳自华玩弄着一绺秀发苦思冥想好久，想出“齐之以礼”四个字的考题，取礼法二字相通之处，认识是说齐之礼便是本日之法，礼法与法治只是不应期间的讲法分歧，是有相通之处的。
只是东林党一家独大便粉碎了均衡，打压内廷，夺占了军权，便有了水利专家袁应泰统帅辽沈雄师，嘴炮御史王化贞坐镇辽西的闹剧。现在，三方制衡的轨制重新运转起来，大明便逐步规复了朝气。马城豁然，一套运转了二百四十年的政治体系，哪是那么轻易突破的，这才是真正有效的祖制。
马城端坐房中穿上二品朝服，虽年青却意气风发，出了柳自华隐居的书院，神采一整翻身上马，前面一队锦衣卫唱了个喏，数十骑往紫禁城方向飞奔而去。
日落西山，柳自华轻笑道：“是了，城郎所言法源于儒，应是源于子产，子产在郑国铸刑书，贤人不但不反对，还赞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贤人对子产刑治是极推许的，城郎所言倒是有些正理呢。”
国子监街的书坊门外，柳自华一袭白衣带着两位李氏夫人，一群孺子早等着了，马城看她神采矜持早按捺不住，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在两位李氏夫人和常茗乡面红耳赤的谛视下，抱进房中，柳自华早窘的无地自从，小手狠狠掐了过来，却又忍不住眼角潮湿，听任爱郎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