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开元神采都是一僵,下不了台,终是养尊处优的小侯爷,没见过这等雄师对阵的风景。
少年天子也毕竟是按捺不住,一道密旨,责命马城当英勇精进,早平兵变。
傅宗龙还想说话被马城一个眼色,仓猝闭嘴,雄师压境终是有些慌乱,才认识到城头上群情剿贼方略实属不智。看他有些忸捏的拱了拱手,马城一笑,作为初度临阵的疆场菜鸟,这位傅大人要学的还很多,比如身为将领喜怒不形于色,在部上面前保持绝对的严肃,声望,是皋牢军心的不二法门。
李开元也拥戴道:“傅公所言甚是,这城墙是千万不能让的。”
进士出身的傅宗龙更是整日里盯着那些士官发楞,仿佛想揣摩出点门道。马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有一日傅宗龙外放练兵,便是一员独挡一面的大将,一名知兵务实的进士,便是这晚明特性的名将种子。
马城会心,戴头巾抗大刀的是白莲教众,民变,兵变,便是白莲教生根抽芽的泥土,和白莲教沾边朝廷便如临大敌了。白莲教,弥勒教,闻香教一贯是大明的恶疾,现在在陕西趁乱起事,代表着非常伤害的信号,教乱,远比兵变可骇的多。马城脑中闪现出一句话,国之将乱,必有妖孽。
七月间,麦收季候。
一众开原后辈早见惯了雄师压境,遮天避日的壮观,一众登莱,贵州将官却都有些头皮发麻,四肢冰冷,有胆量小的已然握不住刀。
那登州守备被上官辩驳,极其宽裕的涨红了脸,不敢多言。
傅宗龙看着城外大股流民,沉声道:“教乱。”
一票新汲引的贵州兵参将,游击纷繁拥戴,愿随傅公赴死,中军大营中氛围变的肃杀热烈起来。
国度有难,总有些血性的读书人站出来,同赴国难的。
马城走出帐外深吸一口气,看着天涯赤色残阳,命令神机营休沐两日,养足精力与叛军决斗。
马城呵叱道:“文朝,你可有些过了。”
是夜,城外星星点点的火把,将半边天空都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