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自是指天划地,信誓旦旦:“臣不肯做飞将军,臣愿做陛下的一把刀,开疆裂土的一把刀!”
柳自华用一笔娟秀小楷记录下来,柔情似水道:“等刊印成册,此书当能活人无数,善哉,当如何落款?”
马城大吃一惊,这真真是皇上恩情了,还真是老朱家的骨肉呀,对一小我好是真的好,送了如此大的一小我情。和魏朝两人请见陛下,谢恩,魏朝在上书房外长跪不起,叩首磕的咣咣响,痛哭流涕。
柳自华喜翻了心,落款以后,慎重的将小册子贴身收好,只怕是当作定情信物了,这信物倒也特别。本日这番话,多数是要落入天子耳中的,内里寺人鬼祟偷听,这番话,本就是说给天子听的。这番论调在明末倒并非惊世骇俗,学乃至用,与王阳明心学知行合一,也有近似之处。
魏朝仓猝跪地请罪:“奴婢惶恐,奴婢有罪。”
隔了几日,魏朝竟然获准进宫,头上还多了一个开原监军的头衔。
摆布无事,皇上也被气走了,索性命宫女找来纸笔,自家口述,柳自华代笔,将所知疆场医疗手腕清算出来。
马城也只能陪着跪,半晌,天子才召见两人。
柳自华眼睛亮闪闪,娇笑道:“直书其名,也是西学之法么。”
天子毕竟是少年人道子,还是冷着脸嘲弄一番:“魏大人侠义无双呢,朕才是恶人。”
马城赞道:“然也,冰雪聪明。”
马城沉吟道:“直书大名便可,开原马城,南京柳自华。”
马城见压服了她,便笑着道:“荀子曰,知之而不可,虽敦必困。古之先贤,何尝不知学乃至用,只是先贤文章被先人作歪了。礼记有云,博学之,鞠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岂不是明言学乃至用,知行合一。”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今后在都城多了个念想,马城也不知是好是坏,终是放下心机做些实事。马城所知疆场抢救术也很有限,却充足让柳自华啧啧称奇,东问西问,象极了敬爱的猎奇宝宝。
柳自华娇痴道:“我怎舍得。”
一夜过后高烧退去,马城仍心不足悸,这一关过的很险,毕竟是因为身材根柢好,强撑着熬过来了。总有些医学知识,心知高烧退了,便表白伤口传染获得了节制,后代军校里教的疆场应急医疗手腕,还是极其管用的。心中一动,该当将这些应急手腕誊写成册,在军中推行开来。
天子虽仍在气头上,却还算人道,准马林,周永春一干人等进宫探视,唏嘘之余也带来宫外的动静。马林见到儿子无恙,老泪纵横几乎当场哭晕,周垂白叟也是唏嘘感慨,宫外此时是风雨飘摇,厂卫四出拿人抄家,连首辅叶向高也下狱了。首辅下狱,算是大明朝靖难以背面一遭。
天子又宣泄一阵也便罢了,马城趁机请旨回家静养,总住在宫里也太不象话,倘若东林党还主政,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马城又握了一下她柔嫩小手,轻一点头,统统便尽在不言当中,君前自污,才是悠长繁华之道。最好让那魏忠贤生出错觉,当自家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结果最好,也趁机将魏朝捞出天牢,于心无愧,一气说了这些话终支撑不住,又沉甜睡去。
马城见她明丽敬爱,便调笑道:“怎的你要去告密我么。”
柳自华表情好转,撒娇起来:“不写,奴家一个聪慧文妇,只懂看书,不会写字。”
有美相陪,这养伤的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马城改正道:“错,西欧国君权天授予皇明普通无二,然西欧诸国重军功,显学贤达与勋贵数百年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