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议好了章程,方世鸿便命人送来时令生果,宾主尽欢。
林丹汗却极其愤怒,狠骂了几句才做罢,神采已是有些尴尬了。马城不觉得意命人又抬来一口箱子,翻开箱子,内里摆着几束不着名的紫色植物,淡紫色的花蕊毛茸茸的,让周云嫣美目亮了起来。小美人猎奇的哈腰拿起一支紫花,男人们视野纷繁落到她身上,再也移不开眼睛。
马城笑道:“恰是,汗王不肯?”
马城故做愤然道:“弹劾又如何,这也怕那也怕,便甚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林丹汗激赏道:“马兄豪气。”
周云嫣虽不满,却被他一声如夫人喊的俏脸微红,也不好再诘责他。
周云嫣甜笑着道:“本来如此,表兄懂的真多。”
林丹汗已然心对劲足,仓猝道:“该当如此。”
富商,党争,空虚的国库,让马城对这明末的全景日趋清楚起来。
蒙古苦寒之地,林丹汗的王帐卫兵早按捺不住,个个吃的满嘴流油,马城固然出身开原总兵府,也难忍这席间各种美食引诱,筷子不断落在一盘皋比肉上,这皋比肉做的鲜嫩多汁令人胃口大开,只方世鸿,周云嫣两人吃的很少,似是非常不喜这大鱼大肉的菜品,方世鸿更是非常抉剔只吃了几片哈蜜瓜。
田野萧瑟,天然没法和繁华的蓟州比拟,连马城也不免有些失落。
林丹汗舒畅道:“蓟州富庶,吾心向之。”
不等马城发问,充当翻译的周云嫣已调侃道:“汗王既心向大明,为何仍要掳掠大明边关。”
林丹汗被说的心机活络了起来,防风,柴胡,草乌皆是宝贵草药,这一弟子意如果做大了,自是一笔极大的支出。马城也不怕他分歧作,这末代蒙古大汗应是穷怕了,只要有赢利的门路,把领地里的草药挖绝了,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林丹汗很有些难堪,辩白道:“如夫人曲解本汗了,万历四十五年,本汗已将掳掠明人交还,与明互市,自互市以来本汗从未犯境,现在大明又多次市赏察哈尔部众,本王确是心向大明的。”
周云嫣自是茫然不知,猎奇问道:“这是甚么花,紫色的。”
酒至半酣,林丹汗仍掉一根鸡骨头,豪气笑道:“总镇大人这个朋友,小王交了。”
比及娇羞的周云嫣俏脸重新的白嫩,吹弹可破,马城才随口问道:“汗王对建州诸贼如何看。”
这是蒙古汗王根深蒂固的种族看法,很难窜改,也让马城心中一动,认识到蒙古各部首级当中,看不起女真野人的怕是大有人在,最起码漠南蒙古,确切是一股能够操纵的助力,漠南蒙古各部人马加起来也稀有十万之众,虽设备粗陋但是胜在人多。心中设法更加果断了,毫不答应蒙古八旗呈现在世上。
马城天然不会蠢到觉得一顿饭,便能让一个蒙古大汗归心了,叮咛一声,正在卖力演出的江南梨园子退了下去,四个蒙古王帐兵不满的小声嘟囔了几句,林丹汗大怒呵叱,却被马城笑着劝住了,来了这中原王朝的花花天下,见了江南之地本质极佳的歌舞姬,精虫上脑也是人之常情。
马城和蔼道:“不但是香薷,草原上多的是柴胡,防风,草乌之类草木根茎,皆可入药。”
只看他对马城已然是兄弟相称,便知他对这门药材买卖极其热情,日子过的应是极其宽裕的。
周云嫣撇了撇了小嘴,照直翻译,显是看不上这困居弹丸之地的末代蒙古大汗。
不懂汉话的林丹汗问过以后,方豁然道:“小王懂了,总镇大人请小王来,是要做草原上的药材买卖么。”
马城会心笑道:“确是如此,云嫣不成对汗王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