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家到底有多少家财,又有多少部曲私兵,怕是除了她外祖父,还真的没有几人能晓得。
想着,顾钰便喃喃道出了声。
听到这一句,顾钰心中一痛,不觉涌起千层波澜,宿世她也是被桓澈玩弄于鼓掌之上,棍骗了一辈子,那些所谓的誓词,密意都是腐蚀她令她万劫不复的毒药。
沉默了好久以后,顾钰似又想起了甚么,忽问:“妪,你可知,这府里比来可有来一名琴师?”
没想到,她只是轻声低语了一句,倒是让陈妪神采大变,忙捂了她嘴道:“娘子,你说的甚么话,你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如何能思疑她不是你的生母?”
“以是她恨我,恨我克死了我的阿弟吗?”
陈妪神采微变,又曲膝跪到了地上,说道:“娘子,恕老奴有所坦白,当年你阿娘的确是生了一名小郎君的,那小郎君与娘子乃是一对龙凤孪生,但是……”说到这里,陈妪又将头低了下去,似低声抽泣了起来。
陈妪仍旧点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妪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里,顾钰心中也不免苦笑,明帝赦免沈家之罪,那里会是顾家的功绩,王敦之乱安定后,明帝大赦天下也是无法之举,一个刚在江南初定的软弱的晋王室,因带领北方士族大量侵犯吴中地盘,早就引发了吴中大部分士族的不满,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做出一些事情来博得民气,又如安在江东安身?
但是到底是甚么事情会让沈氏有如此猖獗的行动,让她对顾家痛恨到如此境地?
莫非说外祖父的死与顾家也有关吗?
说着,又笑着弥补了一句,“妪,你一向都是我最信赖的人,在这顾府中,也只要你是我独一信赖的人。”
顿了一声,陈妪的神采又转黯然哀痛,续道,“但是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就在你阿娘临待产之际,竟从一下仆的口中得知了你外祖父之死以及沈家灭门的本相,当时你阿娘向你父亲要一个解释,你父亲只道是已竭尽尽力,但起码也在王敦之乱安定后,求得明帝赦免了沈家之罪,你小娘舅才得已以明净之身回归沈家,重振家业。”
沈氏脾气刚烈,却也不是没有脑筋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就等因而断了她今后的路。
不知为何,此时的顾钰竟想到了宿世妙微所说的那句话:“顾氏,你克夫克子,秽乱后宫,早已为世所不容……”
“你的意义是,顾家所图谋的实在是这只匣子?”
就算是疯了,莫非连本身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也不记得了吗?
思及此,顾钰脑海中又响起了昨晚沈氏所说的另一句“疯话”,想起了沈氏一向摇着的阿谁摇篮以及她最后一瞥所看到的摇篮里的东西。
说到这里,也不知是哀痛过分,还是替沈氏喜极而泣,陈妪眼眶里的泪又涌了出来,她再次拭了一下眼眶,续道,“重归故里,重见亲人,你阿娘天然是非常欣喜的,但到底你阿娘已经是顾家人,并且也有了孩子,当时,就连你小娘舅也劝你阿娘回到顾家,好好的糊口。”
从另一方面来讲,乱世当中,本就是能者称雄,曹魏盗取汉室江山,晋又代替曹魏而得天下,“忠义”二字,对于现在的世家来讲,远不如家属好处首要。
就像她现在如许,被关在一个暗黑不见天日的笼子里。
“那阿娘信赖了父亲所说的吗?”顾钰嘲笑着问。
沈家灭门之时,你阿娘底子不晓得,而顾家为了坦白于她,便制止了她的外出,道是你外祖父已逃出了吴兴,隐姓埋名,为了沈家不因你外祖父受连累,你父亲要求你阿娘毫不成以回沈家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