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娘信赖了父亲所说的吗?”顾钰嘲笑着问。
顾钰苦笑,陈妪倒是惊得抬起了头,看着顾钰道:“娘子,你如何能如许想?不管如何,你都是她的亲骨肉,她又如何能够会恨你?”
“以后,阿娘便发了疯?”顾钰接道,“可她为甚么会发疯?”
沉默了好久以后,顾钰似又想起了甚么,忽问:“妪,你可知,这府里比来可有来一名琴师?”
顾钰仍然不敢信赖,就听陈妪道:“娘子,你阿娘以贵妾身份被抬进顾府时,除了那明面上的金铢绸缎,十里红妆外,另有一只你外祖父特地送给你阿娘作嫁奁的匣子……”
至于沈家到底有多少家财,又有多少部曲私兵,怕是除了她外祖父,还真的没有几人能晓得。
“以是她恨我,恨我克死了我的阿弟吗?”
她说,她要报仇,她要让顾家统统人都死?
陈妪却又摇了点头道:“奴并不知内里有甚么,只是你阿娘看过以后又立即将匣子锁上了,然后便是抱着这个匣子回了龙溪,以后……”
没想到,沈氏也是如此,而她竟然是步了沈氏的后尘。
顿了一声,陈妪的神采又转黯然哀痛,续道,“但是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就在你阿娘临待产之际,竟从一下仆的口中得知了你外祖父之死以及沈家灭门的本相,当时你阿娘向你父亲要一个解释,你父亲只道是已竭尽尽力,但起码也在王敦之乱安定后,求得明帝赦免了沈家之罪,你小娘舅才得已以明净之身回归沈家,重振家业。”
但是到底是甚么事情会让沈氏有如此猖獗的行动,让她对顾家痛恨到如此境地?
陈妪倒是点头道:“当时我离得远,并且这是你阿娘的私藏之物,便是妪不得答应也不能近前旁观,妪只记得,你阿娘当时从匣子中取了一封信笺出来,约莫便是你外祖父留下来的信,你阿娘看过以后,便一小我仓促的回了一趟龙溪,返来后便与你父亲辩论了起来……”
说着,又笑着弥补了一句,“妪,你一向都是我最信赖的人,在这顾府中,也只要你是我独一信赖的人。”
就算是疯了,莫非连本身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也不记得了吗?
当陈妪提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顾钰神采微微变了一下,旋即又问:“那又为甚么?为甚么她会发疯?为甚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陈妪神采微变,又曲膝跪到了地上,说道:“娘子,恕老奴有所坦白,当年你阿娘的确是生了一名小郎君的,那小郎君与娘子乃是一对龙凤孪生,但是……”说到这里,陈妪又将头低了下去,似低声抽泣了起来。
听到这里,顾钰心中也不免苦笑,明帝赦免沈家之罪,那里会是顾家的功绩,王敦之乱安定后,明帝大赦天下也是无法之举,一个刚在江南初定的软弱的晋王室,因带领北方士族大量侵犯吴中地盘,早就引发了吴中大部分士族的不满,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做出一些事情来博得民气,又如安在江东安身?
陈妪这才发觉本身失态似的,赶紧收回了手,低下头道:“对不起,奴超越了!”
一个连本身女儿都已不熟谙的人,却能将一只摇篮里的破布娃娃视作生命普通的珍惜?
莫非说外祖父的死与顾家也有关吗?
面对陈妪凄伤的目光,顾钰心下忸捏,却也有些茫然,如果本相真是如此,可为甚么她会对沈氏心中的恨感遭到如此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