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前些日子,你与顾十娘一同落入水中,是我十二兄救了你,你但是想嫁与我十二哥?”她凑到顾钰面前说道。
直到顾思媛十七岁时,朱家的人派了一名媒人上门,顾思媛才毫不踌躇的承诺了这门婚事。
少女明眸皓齿,眉心还点了梅花妆,一身缕金挑线的曳地裙仿若流云普通铺了一地,直衬得她如同亭亭玉立芙蓉出水的仙子,只是那嘴角微弯,眼眸中所流暴露来的嘲弄之色令其平增了一份让人腻烦的傲慢之气。
数名部曲跳到了河中,岸边的小姑子们也尖叫起来躲在了一旁,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那名叫张琴的少女就是挖苦的一笑:“你朱家虽为吴郡一等士族,可现在已无在朝为官者,可见除了家属清望以外,也无甚其他了,也值得拿出来夸耀!”
听到这一句的顾钰心中直是格登一跳,咏絮之才成绩了东晋第一才女谢道韫,你总不能还来一句“未若白雪因风起”吧?
顾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看她,便径直坐到了上首的位置,未几时,陆家、朱家与张家的老夫人也都顺次席地坐下,相互扳话了起来。
张琴的神采便是一白,回身便见一头戴抹额,身着华服的老太太正被两仆妇搀扶着从肩舆上走了下来,而这位神情端肃手执拐杖的老太太恰是吴郡士族之首的顾家老夫人。
顾老夫人看了一眼小河劈面蒹葭萋萋,杨柳依依,景色怡然,不免叹了一句:“遐想当年王右军与诸名流在兰亭设下曲水流觞,吟诗作赋,留下传世佳作,为世所钦慕,吾叹不能观之当日之盛况,可谓平生之憾!”
“十二郎,你如何来了?”有小娘子已情不自禁的脸红,问道。
闻声,那叫张琴的少女也看了过来,先是目露惊诧,接着便是眉头一皱,冷声嗤道:“就连顾氏阿钰如许一个庶女也有资格来插手我们这里的贤媛雅集诗会?顾家也不怕带她来此献丑!”说着,还白了一眼,低声鄙夷的说道,“还是这般不伦不类的打扮!”
“是谁这么不长眼……”胸中一团肝火正无处宣泄的朱九娘不由得喝了一声,抬开端来,就见面前站着一名白衣束袖英姿飒爽秀美如玉的少年,不由面前一亮,道,“你是……”
此时的顾钰正与顾七娘、顾十娘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清溪流淌处,这里四望之下,除了一处八角碧兰亭外,便是一片苍翠,绿意葱葱,唯有一带清溪正从青红色的山石间蜿蜒盘曲而下。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十二郎看过她所赠的书柬以后必然会心存迷惑来找她。
她一念完,四野一静,已有几个小娘子面露不悦之色,低低的群情起来,而顾老夫人却冷声道:“媛娘,你已嫁作人妇,不好好的呆在家里,来这里干甚么?”
“还不快到河里救人!”怔忡好久的她陡地一回神,厉声喝道。
这时的顾钰才蓦地想起,本来这位妇人便是早已嫁入朱家的顾家大娘子顾思媛。
仿若风波无痕。
顾钰还是笑笑不答,而是将手朝着溪畔上游一指。
顾钰便坐在一侧,悄悄的看着水清似玉的河面,倒映出岸边一片碧翠叠加的影子。
少女便是眉头一蹙,微恼,又冷嘲热讽道:“你不晓得,我十二兄在家中虽是庶子,可我祖父非常宠嬖他的,乃至想将他记在我母亲名下,作为张家嫡子来培养,你如果真想,恐怕也只能给他做妾喽!”
顾钰看了她一眼,微微含笑,心中好似计算着甚么,并没有作答。
顾钰含笑回了一礼,正欲开口时,她身边的张琴便是捂嘴噗哧一声笑:“祖母,您竟然叫顾氏阿钰作诗,那您可就难堪她了,谁不晓得,我们吴郡的顾家十一娘一向标谤本身是豪杰,每日闻鸡起舞自比刘琨,将来但是要上疆场杀敌的,让她作诗,太委曲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