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钰的神采一变,就连天子与琅琊王都惊奇变色,仿佛都没有推测庾太后会俄然下此旨意。
庾太后看向了一旁的成帝,道:“天子,下旨吧!顾十一娘毓秀王谢,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逸才淑德,足以母范天下,本日便正式册封她为皇后,马上诏示天下!”
想着,不免又心中忿忿,忙问道:“哀家的懿旨可有传至大司马府邸,桓澈还没有入宫么?”
庾太后一愕,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坐在殿中的天子忍不住便大笑了起来。
庾冰亦是书法名家,这一看,亦是有些不成思议的惊呆了神,神情很有专注的凝集在了此中,好半响,不由得感喟出声道:“遒媚超脱,笔势委宛含蓄,雄秀之气,出于天然,如此书法,确令我辈亦汗颜,唯二王书法能与之媲美!”
庾太后点头,忙将那张佐伯纸接到了手中,只不过看上一眼,庾太后的眼中极其惊奇而明丽的光芒毕现,仿佛神魂都已聚在此中普通,直是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庾太后才又将那佐伯纸递到一旁的庾冰手中。
说罢,她又唤了一声:“来人!”
顾钰便正色答道:“另有一半是天命,是琅琊王殿下命不该绝的天命!”
“此话怎讲?”庾太后又问。
庾太后气得一噎,这还像是天子所说的话吗?同时心中不免又有些酸涩,若不是现在龙亢桓氏与那些世家门阀的逼迫,她的儿子又如何会如此怯懦没有天子威仪?
“母后,册封皇后之事,岂可儿戏,此事还需众臣商讨以后才气作决定。”天子直言道。
“一半是运气,那另一半是甚么?”庾太后又问。
这一问便令得全部大殿氛围都呆滞下来,庾太后的这一问较着的是对顾钰产生了思疑,一个从未与琅琊王见过面的小姑子又如何会晓得琅琊王长甚么模样,就更别说还晓得甚么时候甚么地点琅琊王会遇险,若说是偶合相救,这也过分于偶合了吧?
这时,顾钰答了声:“是!”
庾冰轻叹了一口气,只含蓄的道了一声:“难下定论!”
此时的顾钰倒是微松了口气,在中正考核之上,她为了不让本身的字与玉泉山石碑之上所刻下来的字类似,便又用了另一种形体誊写体例,但她千万没有想到的是,桓澈也用了同一种形体誊写体例,与她的字相较起来,可谓是如出一辙。
“如此说来,那沈氏黔郎与桓澈之字还要在二王之上?”庾太后惊奇道。
“请太后娘娘过目!”她道。
庾太后心中亦是震憾非常,又低声问:“那与那位沈氏黔郎和桓澈的书法比拟,又如何?”言罢,又道了一声,“可有类似之处?”
一宫女上前,躬声答是,便当即退向后殿,未几时,便取了一方砚台、一支笔以及佐伯纸、墨锭出来,殿中早已备有几案,那宫女表示顾钰坐到几案后,她也将笔墨纸砚摆放在了顾钰的面前。
“不敢,就先下去吧!”这时,庾太后也接道,“顾大人,陛下念你少有才名,却因王敦兵变一事而无端受连累,乃至十五年未能入仕,这才例外擢升你为六品的待御史,你刚升官职,便奏请陛下此事,陛下已经给了你与你女儿殿前奏对的机遇,现在是你女儿不肯其生母屈于右夫人之职位,陛下也不好强行颁旨做这个恶人,你便就此作罢,归去吧!”
而这时的顾钰神思却陷在了庾太后那一句“因王敦兵变一事而无端受连累”的话中,在她宿世的影象中,父亲顾悦的确有做过琅琊王导的九品掾,也是在王敦兵变以后,顾悦才分开琅琊王府而规复一介白身,倒是未曾传闻过他是因为受王敦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