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明白。”
朱明月对沈家的事从未几言,只浅含笑道:“小女瞧这庄子也是极好的,是可贵的世外桃源。”
傅东屏看着那些穿戴碧衫粉花襦裙的侍婢,各个眉清目秀,乌发间都别着一朵牡丹花,不由道:“瞅瞅人家孙知府,连个郊游也要弄这么多花样。”
傅东屏骑着高头大马,行至车舆中间,又勒了勒缰绳掉队到白珈一侧。
沐晟一笑:“就算再好,也不过是抚玩之物,没法悠长。何况在本王眼里,姹紫嫣红,都不如本王采撷的这一朵……”
孙姜氏笑眯眯道:“那里是妾身。我家老爷除了爱好古玩,就最爱玩弄这些花花草草。妾身倒是传闻沈家的斑斓山庄临着滇池而建,庄内更有山茶名花,花期一到,摧枯拉朽般开得漫山遍野。‘斑斓’二字故此而得。”
朱明月像是被火燎到,下认识地往回一缩。
“本应捧在手心娇宠庇护,却恰好要送到虎穴狼窝,岂不是可惜可叹。”
“不管如何,本王都会让你留下来,本王不需求你的答案。”男人背过身去,一袭卓拔俊朗的身影,在她面前倒是退而求其次的无法和放纵。
“你会给本王答案?”
她天然见过,亳州牡丹是皇宫贡品,每年都有新花枝栽植到宫中的御花圃。像他这般粗心的男人,即便常常入宫,也不会留意。
赏花,喝酒,踏青,作诗。
朱明月想起那位斑白髯毛以开药方为乐的老者,不由抿唇道。
在她话音出口时,纯白花苞的花枝从他的手中滑落,沐晟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上了才刚食髓知味,思念已久的樱唇。
沐晟缓缓地从前面踱步上来,属于男人的阳刚气味异化着花香扑入鼻息,又似缭绕在她周身,不竭地靠近……朱明月不由得顺手拈起一根花枝,手指收紧。
沐晟视野幽然,“再命人去找。合适的、分歧适的,最主如果身份简朴、没有拖累。你明白本王的意义吗?”
沐晟抬起手,用手指勾画着她手中的那根牡丹花枝,一寸寸,一缕缕,像是结成了网将她生生套牢。朱明月垂眸,有些不觉得然地说道:“王爷定是没见到亳州的牡丹,有记录云‘亳州牡丹,尤在孟季之间’,是牡丹花中的魁首,让人见之忘俗。”
“你只消好好待在本王身边,余下统统事,本王自会承担。”沐晟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颚,“另有,欺诈封疆大吏是甚么罪名,你可晓得?”
“王爷,帕吉美,前面要开席了。”
一行几辆马车从透明街缓缓行驶出来,车轱轳压着青石板路面“嘎吱”“嘎吱”响,前面还跟着为数很多的侍卫和衙差。行至酒楼大街上,街道上多是出门踏青的肩舆和马车,或是扶老携幼的行人,见到知府家的车马,纷繁投来或猎奇或恋慕的目光。
一转眼,到了四月十一,寒食节。
“或许那不是逼迫,”朱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或许,那是她志愿的,志愿为了王爷的安邦大计,献出微薄之力。”
申时恰好是筵席结束的时候,孙姜氏安排的是先品酒、赏花,然后在莲湖上面泛舟,兰桡画船上的酒菜也是备好的,清一色从相思坞酒楼抬来的陈酿。女眷们则去凉亭内里乘凉憩息,果盘和团扇都摆在厅内的石桌上。
朱明月低下头,又轻又细地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何如明月照水沟。本就是一桩冒死的差事,既然王爷如此不承情,小女何必揽祸上身。”
沐晟抚着她的头发,“本来是不晓得的,直到那一次的初遇,或人一副盛气凌人傲岸不凡的模样,教唆着婢女鞭打本王的好友。本王当时就在想,骄贵的女子夙来让人生厌,却竟然有人一身傲慢也能这般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不成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