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对西南边疆的饮食风俗至今不甚风俗,也不晓得花蜜拌饭是如何个吃法。但阿萦一脸羡慕地跟她说,这苕子蜜又称雪脂莲蜜,雪脂莲生于云贵高原,着花时,值百花萧杀,唯其独芳,吸日月之精华,沐四时之雨露,故而用其酿出来的蜜晶莹剔透,结晶细致如脂,非常宝贵。跟佤族擅养蜂制得的土蜂蜜,不能同日而语。
最后一句是对那奴婢的警告。
那校尉想了一下,道:“此处恰好是功山的南麓,若要绕道,只能按原路返回,再过德隆河到丹桂。但现在恰好是西南边疆的雨季,德隆河涨水,流逝迅猛,雄师又是车马又是粮草辎重,如果要渡河,恐怕也得等晴时才行。”
翘头案前,月弥拿着花剪,对着大蓝瓷瓶里的花枝修剪。
中军大帐。
另有一个启事玉罕没说,朱明月明白,西南边疆阳光又毒又烈,摆夷族的女孩儿家多是以黑为美,雅莫却偏生爱好中原女子的白,肤若凝脂,欺霜赛雪。当初岩布送朱明月出去后,玉罕没再因身份的题目过量胶葛,也是因为这一点。
“昨、昨夜……”
那奴婢一听,脸更苦了,“但是小的真够不到……”
朱明月淡淡地说道:“叶巴老爷和阿曲术老爷多年不来往,也难怪花裟夫人的丧讯没传到南溪寨子,如果阿曲术老爷晓得你有这份心,必然会很欣喜的。”
昨夜她就在屋苑里,跟朱明月在一起。自从几日前被派到弱水阁,服侍这些被巫师点了名的祭神侍女,她除了打水服侍她沐浴,几近寸步不离朱明月身边。而在岩布和玉罕各自分歧的“叮嘱”之下,阿萦一度光荣本身跟了一个好脾气的主子,安温馨静,本本分分,三日来不是在屋里背祭奠祷文,就是到后苑喂鱼赏花,连苑门都没出去过,让她省了很多心。不像其他几位女人那么骄横抉剔,整日吵着想在前苑转转。
晌午,在后苑的花圃中,汉白玉堆砌的水池里是穿越游动的锦鲤,朱明月掰开饼子丢下去,争抢的锦鲤摆动着大鱼尾,溅起水花。
朱明月被带进穿香殿后,那两个粗妇一放手,直接把她扔在地上,手肘磕在石砖上,疼得她鼻子发酸。厚重的殿门“吱呀”一声翻开,又阖上,有些暗淡的光芒中,朱明月抿了一把额头的发丝,身上被雨浇得湿漉漉,裹着的外套上也蹭了几块泥。
“真是的,才刚出来一会儿,”听到那侍婢的唤声,叶果的小脸一垮,有些头疼地转头看了一眼,才朝朱明月道,“看模样我得归去了,有机遇再来找你谈天吧。”
“出去!”
“放心。”
不等朱明月持续说,叶果扬着明丽的脸,道:“对了,你仿佛也是从四排山来的,对不对?”
德隆河在涨水,千里之隔的元江府也是大雨滂湃,霹雷隆的雷一声声在天空炸响,像是要将远近的山峦拦腰劈开。雨声仿佛断了弦的铜琵琶,打在房檐上铮铮作响,让人感到模糊不安。
……
内里的雨势一阵强过一阵,斜扫着空中,将青石板冲刷得一片清寒。隔了好久,北屋的寝阁门扉被推开,小奴婢将伞收了,走进了屋。
“头人啊……哪个头人?”
点亮的烛火照在她脸上,浑身狼狈,却无损那精彩的面庞。青丝如瀑披在肩上,凝肤胜雪,红唇如绯,一双美眸盈盈清透,整小我如同一株雨打过的海棠花,无辜而有害,纯美得令人屏气凝神。
“可我离家的时候,怎的没传闻阿曲术伯伯要纳宠呢……并且阿曲术伯伯在娶了花裟婶婶以后,在神庙中立过誓,此生永不纳妾。这件事全部竹山村寨都传闻了,一旦违背了誓词,是会触怒寨神的,就算阿曲术伯伯肯,族中的长辈也不会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