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骚动决定间,一个声音突破了寂静。
周老板怒了,梗着脖子辩驳道:“再说了,这但是老神仙指导的,你们又有甚么信不过的?那大夫姓李,老是不差的!”
而熟知瘦子为人的镇民们更是看得眼直,齐瘦子急公好义了?老天,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这比母猪上树可难多了。
“因母病致贫,乃是孝道地点,韩先生不必惭愧,送佛送到西,就让小道略尽绵力,助先生完成这蕲州之行罢。”
如果明天老神仙亲口说出来的倒还罢了,可现在倒是小羽士转述的,这少年明天之前还是个傻子,固然开了窍,可到底光阴尚短,万一有个不对,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刘同寿打断了瘦子的话头,语重心长的说道:“齐员外,你要晓得,经商有道和歪门正道这二者间,不过只要一线之隔罢了,正如为富不仁和乐善好施一样……是做功德修福缘,还是见死不救招天劫,你须得细心想想清楚才好啊。”
“齐员外,你晓得大明海禁是如何回事吗?”刘同寿嘴唇微动,声音几至微不成闻,但听在齐瘦子耳中,却如好天轰隆普通,将他震得外焦里嫩,颤栗不已。
刘同寿微微一笑,直接说道:“你但是感觉路途悠远,不便携母同业,只能求对方与你同返绍兴,担忧对方不肯?”
刘同寿脸上笑容更盛,抬手一指,悠然说道:“齐员外为人宽和,乐善好施,向来有急公好义之名……”
偶尔抬开端,韩应龙看向了刘同寿,只见小羽士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这仍然没法给他充足的信心。启事很简朴,刘同寿的春秋实在太没压服力了,他这副神情能够解释为平静自如,反过来也能够了解为漫不经心。
“咳咳,我又没说要帮助你,要帮助你的另有其人。”
“除了皇宫大内,人间果然另有这等杏林国手?”刘同寿的说法很夸大,韩应龙也是听得半信半疑。
“小仙师您……”韩应龙看看道观,又看看刘同寿,脸上的神采清楚就在说:你不要太勉强了。
“小仙师,我……”
老道的声望已是深切民气,他这边一提起,四周当即便是鸦雀无声了,连心急如焚的韩应龙也是凛然服从,只是肃容聆听。
世人只见小羽士笑吟吟的低声说了些甚么,瘦子的神采就一阵青一阵红,最后颤巍巍转过了身,“韩举人,你放心上路便是,川资和家里,都交给齐某好了。”
“本地有个医学世家,姓李,那家主膝下有一子,现在尚在弱冠之年,名为时珍,字东壁,韩先生,令堂的病就下落在他家身上,你尽管上门求医便是。”毫无疑问,刘同寿指导的救星,恰是有神医之誉的李时珍。
“在武昌府一带早有传言,蕲州驰名医,也确切姓李,至于他家中孩儿是何名姓,那就不晓得了。小仙师也说了,那孩子应在弱冠之年,鄙人去湖北的时候,还是在十几年前,到底如何,鄙人就不晓得了。”
刘同寿对这个说法相称不屑,他指指身后的紫阳观,傲然道:“现在,道家各派妙手会聚都城,有的善于炼丹,有的善于卜算,可又有哪个的本领及得上家师十一?而在昨日之前,又有几人晓得家师的道号?山野之间多有大隐之士,韩先生实是着相了。”
如果中了进士,殿试时向天子求恳,倒是有些但愿,可会试之期尚在来岁春季,而大夫的诊断倒是,母亲撑不过年关,实在是远水不及近渴啊。
“早些年,盐政比较宽松,管事的中官尽管收钱,就肯发卖,鄙人当年也曾贩过几年盐,当时取的就是长江水路……”这年代,最常常出门的就是士子和贩子,前者不受户籍、路引的限定,只要有川资,就能随便,后者以此为生,不得不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