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同寿一脸怜惜的又从篮子里拿出了一根羊毫,举起来,向四周揭示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诗以言志,文以载道,万法归一,妙笔生花,疾!”只见他大袖一挥,再伸脱手时,那笔上竟然多了一朵鲜花!
“回禀大人,这笔是空心的!违制了!”军士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
“哇!”一阵惊呼。
半晌工夫,刘同寿手上已经有了不下十朵菊花,如同捧了一捧花束似的。他将花拢了拢,然后一股脑的塞给了张景华,一脸诚意道:“借花献佛,既然带不出来,那这些花就送给张大人好了。”
没人晓得应当如何应对,刘同寿说的神乎其神,可在场世人就没几个缺心眼的,特别是兵马司的那些军兵,对江湖贩子的手腕更是门清。刘同寿的演技很好,却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这清楚就是碰瓷的套路哇!
这一局,他赢定了!圣地的庄严,他守住了!不畏强权的名声,也扬定了!
对于刘同寿的这些军兵,都是特地抽调出来的,政治态度过硬,心机本质杰出。搜检经历丰富,长得也很严厉。
固然很不测,但张景华的反应却很快,他一抬手,指着刘同寿就是一通痛斥:“刘同寿!皇恩浩大,法外施恩于你,皇上的殷殷期许,即便顽石也要野蛮了,可你做了些甚么?舞弊!你对得起皇上的恩情和信赖吗?朽木不成雕,来人,与本官将其叉出去枷了!”
想到要被几个大男人的手摸上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更是腹诽不已:这年初的读书人至心不轻易,读书辛苦也就罢了,到了考场,还要接受这等磨难,难怪明朝读书人那么喜好搞基呢,说不定根子就是这里种下的。
见单公公不平不挠,张景华的神采骤变。他寒声道:“单公公,你觉得这里是甚么处所?由得你三番四次的滋扰?你再不退下,莫怪本官不讲情面,一本将你奏到……”
张景华见他张口结舌,额角见汗,眸子却在骨溜溜乱转,心道:这些阉竖程度不高,心眼却很多,不能给他们机遇。
等菊花入怀的时候,他终究反应过来了,肝火冲冲的将花扔在地上,还不忘用脚踩了两脚,暴跳如雷的喝道:“搜,给本官持续搜!”
前者筹算捉贼捉赃,后者则是制止有人栽赃谗谄,因而,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画面。活泼的呈现在了世人面前。
其别人身边,不过三至四人,而刘同寿身边,足足围了十几号人!御史们目光炯炯,摩拳擦掌,盯着刘同寿不放,而番子寺人们则是相反。他们的神情也很凝重,但留意的目标倒是御史!
对用品的要求也是一脉相承,坐垫、砚台都不能太厚,羊毫管必须空心,装水的杯瓶只能用陶瓷,用于烤火的柴炭只准两寸长。糕点之类食品都要切开。乃至装这些用品的篮子,也要编成小巧格眼,底面如一,以便搜检。
“这……这是甚么?”纸卷上半个字都没有,只要一个鬼画符似的东西,别说念,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感觉眼睛有点发花。
“找到了!”打断刘同寿吐槽的,是身边响起的一声喝彩,他抬眼一看,正见一个军兵举着一根羊毫,正欣喜若狂的叫唤着。
他故意把事情闹大,以是声音很大,行动也很大,不但是身边的官员,连四周候搜的士子都踮起脚向这边张望。
“真的生花了!这符真灵啊!”
刘同寿痛心疾首道:“且不说为了制符,本官破钞了多少精力法力,单说制符的质料,又有哪个是便宜的?天山上的雪莲,深海里的鱼油,草原中的大树,大漠中的花朵,都是百年难遇之物啊!要不是借着为皇上汇集灵丹质料的机遇,又去那里弄这些宝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