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稼……”谢忠悚但是惊。
“罢了,忠叔,就照你的意义办吧……”脚步声终究停下了,谢敏行寂然坐倒,语声中有着不尽的悲怆。前功尽弃,颜面扫地,能不能保住畴前的职位都是两说,对这位世家子来讲,这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波折了。
谢忠立即小跑了出来。
“当然是你的错,好好的打算,到了你的手里,如何就成了现在这模样?不是叫你多带人手,关头时候不妙手软了吗?你如何还……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规复寺田的事今后还如何重提?你,你真是坏了我的大事啊!”
内里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仿佛有很多人进了宅院,然后将混乱漫衍了出去,此中一人跌跌撞撞的往书房跑来,脚步声让他有些熟谙。
并不是身为世家子,就随心所欲。
“大雨阻路,上虞的动静还没传过来,但就隔了这么百十里地,应当也跑不了,不,不但上虞、余姚,全部绍兴府恐怕都躲不开……”谢淳看都不看谢忠的眼色,半点都不顾忌自家少爷的表情,“完了,全完了。”
“如何会……”谢敏行一脸的不能置信,水患如何能够说来就来?本身不过踌躇了两个多时候,代价竟然会这般惨痛,为甚么啊?凭甚么啊!
谢忠的悲呼声情真意切,暴怒中的谢敏行也不由为之动容,他略一踌躇,口气略有松动,“……那东山的事如何办?那但是祖爷爷的遗言,也是谢家后辈的众望所归,你让我忍气吞声,就此作罢?”
“二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海上起了大风,浪高三尺,一浪高过一浪……”那人连通报都等不及了,直直的闯了出去,满脸都是惶恐失措的神情,不是谢淳另有哪个?
谢敏行很不屑的冷哼一声:“哼,下几天雨就闹水患?那里来的这类事理?”
“你让我想想……”谢敏行来回走动起来,他知伸谢忠说的有事理,但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二少爷,现在最首要的应当是把事情压下来,另有就是……”
这位二少爷素有聪明之名,平时也表示得很有雍容之度,但他骨子里仍然是个世家子,有着跟他那些兄弟不异的纨绔之气。失势的时候他能够安闲淡定,但情势一旦翻转,他就乱了阵脚了。
“前面连下了三天雨,地里已经吸饱了水,早些年水患不断,堤坝又被粉碎得相称严峻,又如何挡得住这等瓢泼大雨?这些年?嘿,年景好了,谁还顾着修堤坝啊,江南这么多江河,修也修不过来,与其吃力去修,还不如就这么姑息呢。”
“二少爷,不是老奴要跟您对着干,可我们毕竟不能逆天而行啊!那小羽士是蒙中的也好,还是真有甚么玄虚也罢,总之,这雨是下了,并且越下越大……都是冲着我们谢家名声,两县的士绅才按兵不动的,如果真的闹了灾,那咱家招的痛恨可就大了。”
“现在派人去也不成啊!雨已经下起来了,那小羽士的声望不降反增,我们这么发兵动众的到上虞去,面对可就不但仅是一个东山镇了!”谢忠也顾不得很多了,冒死把局势说得更严峻点。
谢忠晓得自家少爷死命折腾是为了甚么,颜面只是一部分,关头还是权势,这是少爷的死穴。
公然,谢敏行神采一变,脸上较着有了畏缩之意,但却踌躇着不肯下定夺。
“还提甚么庄稼?”谢淳惨淡一笑,两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风雨交集,姚江水位暴涨,就在半个时候前,已经决了堤……本地的棉田,江边的水田,都已经成了一片汪洋,这都是造的甚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