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泰点点头:“百户明白这个事理就好,在书院一个多月,你我也算是订交甚得。”
先前他早就晓得胡家的借主和股东们明天会来这里催帐,已经盘算主张过来逼婚。不过,他也不急,胡家对这桩婚事另有些踌躇,得等胡顺百别人逼得焦头烂额,把路走绝了,才会乖乖就范。
我爱的人,是不会放弃我的。
这一幕,躲在里屋的胡莹看得明白,晓得这桩婚事已经是木已成舟,顿时心如死灰。
他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看着阿谁股东,哈哈一笑:“赵官人我们也是打了十年交道的老朋友了,有甚么事情不成一座下来谈吗,别健忘了,当年你家的一个长辈在山西归天。但是老胡我派人千里迢迢将尸身给接返来的。可贵你连这份友情都不讲了?”
胡顺苦笑:“名师难求,苏子乔也不过是在先内行下受教一月,就能在一千多士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府试头名。如果在昔日,胡顺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先生留下。可现在,却开不了口。”
“说得好啊!”胡顺恰好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席光亮磊落的话,顿时一呆,细心一揣摩,却有千番滋味涌上心头。
“啊,本来是苏瑞声,早就传闻过你的名字了。”世人都小声群情起来,不得不承认,苏瑞声在保定府的读书人当中还是小驰名誉的。
因为,他也不急,先约了几个朋友在酒楼满落拓地吃酒玩乐。
先前阿谁姓赵的股东沉吟半晌,道:“既然苏家也入了股,我等倒不也不急,归正钱在手头也是要放出去生息的,做生不如做熟。”
“小祖宗,你……你你你……终究到了!”胡莹的眼泪终究流了出来,身材一软,袖中的短刀落到地上。
胡百户冷冷一笑:“之前胡某是坏了事,你要来讨钱,也就罢了。可现在,咱胡顺绝处逢生,保住了官位,这买卖还得做下去。李老板,你今后是不是不想同我打交道了?”
……
目睹着一场危急就要化解于无形,见苏瑞声刚才侃侃而谈,胡顺心头一动:这个苏瑞声也是小我物啊,这苏家如何这么多人才。先是那苏木惊才艳绝,现在就连这个苏瑞声也如此了得。
听儿子这么一阐发,苏三老爷也心动了。心中嘲笑,他胡顺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军户,又触怒了军队的同僚,我苏家如何着也是缙绅望族,将来清算他还不轻易。
只要入股胡家,又纳了他的女儿,依我的手腕,天然将胡家的财产拿过来。归正胡家这么一个独女,他胡家还不是我说了算。
韶泰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是,君子行事坦开阔荡,先生确切要走了。”
“本来是胡百户。”
一回想起苏木当时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苏瑞声心中就一阵痛快,有种想堕泪的感受:堂兄啊堂兄,你固然得了第一,可这又如何样。你一个头名案首说出去好生了不得,却连你女人都保不住,就在明天早晨你的女人就要被我脱得精光,压在身下狠狠践踏。放心,我会尽力以赴的,哈哈,我怜悯你!
胡顺苦笑一声,摊手指了指身边空荡荡的厅堂:“现在的景象你也是看到了,货色都已经卖了出去,可现银一时也收不返来。还容缓上几日,等收回来再与你结帐。”
“是谁要退股了?”胡顺哈哈笑着,将目光落到苏瑞声身上:“瑞声,你现在也算是我们货栈的大股东了,你要退股吗?”
顿时,就有个股东跳了起来,此人姓赵,是胡顺多年的老朋友,也不惧他:“胡顺,我听人说你固然保住了官位,却将卫所里的人获咎个遍,此后这买卖还如何做下去?我们同你合作,总不成能每天顶着被军队盘问讹诈的风险吧?你胡顺是有本领,或许用不了几年还能够翻身。可这几年中如何办,我们总不成能拿着真金白银同你熬。在商言商,不是我心硬,这里是你我之前写的左券。当初我入了一千两股金,现在不想做了,你把本金退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