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也晓得这应当是最后的时候了,也试图提示朱厚照要早做安排,毕竟,皇位的归属干系到全部大明朝的将来,干系到千百人的身家姓名。
朱厚照娇惯养了一辈子,人又混闹,一碰到这类景象,顿时不知所措:“父皇,要不要叫太医,你说话呀!”
一时候,满屋只剩下苏木读书的声音。
朱厚照:“没有,儿臣不怕。父皇,要不再去传太医?”
他脑筋一转,恭身道:“臣不肯意做忠臣,也不肯意做奸臣,只想做个弄臣。”
“不急。苏木,本来你就这志向,在这里这么多天,是不是想家了?”
此次天子算是进入垂死期了,说来也怪,弘治病了一辈子,可生命力倒是非常地固执。一天一夜粒米不进,灌甚么吐甚么,他那张脸已经脱水,眼眶也深深地陷了出来,目光也落空了神采。
你越是无能,越是要遭他的忌,还不如低调些,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正在这个时候,榻上的弘治天子团“诶”一声悠悠醒来,用衰弱的声音道:“不消传阁老,不能乱。”
“父皇!”朱厚照大呼一声,转头面庞狰狞地看着苏木::“读,大声地读!”
明天苏木的写作状况不错,不半晌就将这个章节写完,刚起家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朱厚照等人就喜滋滋地返来了,传闻父皇身子不好,忙进里屋去看。
读着读着,苏木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太子,朕心中好欢畅……你……你叫苏木每写完一段就……就过来念给朕听……听着听着,朕的病没……准就好了……”又咳嗽一声,弘治天子口鼻间沁出血来。
鬼晓得你甚么时候获得满足?
苏木已经想得明白,这个弘治天子看起来刻薄,能够他目前的景象也没几日好活了。现在想的就是如何顺利将皇位传给朱厚照,也因为如此,他才一口气将身边的寺人全数换成太子的人。不但如此,还下旨意严令在都城藩王正月十五前必须离京,胡顺和牟彬也被夺职了。
弘治眼睛一亮,轻声赞道:“说得好,单就这一句话,已经将用人之道说尽了。不过,朕却奇特,那日在南海边上,你如许的至理之言为甚么不说,却恰好要说甚么小人可用的邪理?苏木啊苏木,遵循你当时所说的话,你究竟是想当一个忠臣还是奸臣?呵呵,朕也明白,当日你若只说些平常之言,又如何能打动朕。剑走偏锋,也是一种进身的体例。”
暖阁中顿时一片大乱,苏木大吃一惊,冲进屋去,却看到弘治天子已经气若游丝,面如金纸。
弘治还想伸手,可举到半空,却猛地落下去。
苏木越看越心惊:“万岁,保重龙体要紧。”
“傻孩子……别哭,自从你生下来,朕就没见你哭过……”
“快念,快念。”朱厚照不住地催促着苏木。
“依臣看来,还是作弄臣的好。臣也没甚么别的寻求,只想这清闲一辈子,将来就算科举入仕,也不求出将入相,当个管管图书的七品芝麻官,每天看看书,喝喝酒便能够了。臣不是个有弘愿向的人,只想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足矣!”
说完话,弘治感受身子有些扛不住,就传太医过来,服了一剂药自回屋安息。
“苏木,你干甚么?”太子也被苏木的行动吓住了。
这下苏木就有些接受不住了,心脏跳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