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打了个激灵,复苏了。但是随即,他又呆住了。打上门来,自家没有去寻他,他反倒打上门来了,这是甚么事理?
刘成负动手,道:“你下去吧,把珠儿叫来。”
刘成冷声道:“叫你去就去,愣着做甚么?”
说来讲去,还是没有经历,这高巩固然是个老刑名,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是还是慌了,仓促到耳室去寻了刘成,刘成昨夜没有睡好,本日坐在这椅上恰好打个盹,被高强唤醒,刘成微微阖开眼来,冉冉的烛火将他的神采照得忽明忽暗,刘成道:“出了甚么事?”
刘成旋身,看了这瘦得像干柴,腰似是永久伸不直的珠儿一眼,慢吞吞隧道:“你马上入宫,去内阁,跟他们说,柳乘风要发疯了,还要请内阁做主。”
现在有人大张旗鼓地来寻仇,这是破天荒的事,东厂突破别人家的大门或许轻车熟路,但是有人要破门来寻仇倒是第一次。
“你……你……”刘成怒极,但是随后反而笑了起来,道:“柳乘风,到了现在你还嘴硬?私办报馆是不是冒犯了国法杂产业然说了不算,但是有人说了算。”
这番子的额头上已是冒出了盗汗,就在半个月之前,柳白痴一枪打死了一个番子的事在东厂内部但是沸沸扬扬的,这柳白痴到了东厂连刘公公都敢打,若说他不敢开放铳,打死这番子都不信。
身后的校尉一齐大喝:“在。”
他间隔柳乘风,实在不过是两步的间隔,就在这个时候,柳乘风已经一步步靠近他,与他对视:“我为甚么不敢?天子亲军拱卫皇室,你们既然敢治皇家的罪?柳或人就敢拿你!”
柳乘风道:“我不但要闯东厂,还要将你们这些人全数拿了定罪,来人!”
柳乘风道:“东厂说我私办报馆,我本日却要治他们诽谤朝廷的罪名,将这些乱党都拿下。”
高强低声道:“公公,现在该如何办?那姓柳的……”
高强颌首点头,躬身碎步出去,再过了一会儿,便有个叫珠儿的小寺人出去,珠儿朝刘成暴露笑容道:“寄父……”
柳乘风又笑了,道:“私办报馆是甚么罪?犯的又是哪家国法?这倒是奇了,莫非是你刘公公家的国法?刘公公好端端的死寺人不做,如何一下子又要学内阁阁老们制定律令了?
柳乘风没有接话,而是扬起手来,狠狠地一巴掌朝刘成的脸上啪的一下打下去,刘成遁藏不及,啊呀一声打了个趔趄,柳乘风伸腿,一脚踹中他的裆部,刘成又是一阵痛呼,抬头跌倒。
“公公……”理刑百户高强有点儿发慌,实在莫说是他,这东厂高低都满盈着一股莫名骇怪的氛围,东缉事厂创建也有些年初了,还没传闻过有人敢找东厂费事的,虽说当今圣上登极以后,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势一落千丈,但是这一落千丈也只是对朝廷对内阁而言,并不是说是谁都能够欺上门来。
一声令下,番子们呼啦啦地拥簇在刘成身边,刘成背动手阔步出去,到了东厂大门这边,公然看到黑压压的锦衣卫正要往里头闯,为首的恰是柳乘风,几个番子要拦住,被柳乘风身边的帮闲、校尉一巴掌打翻,这些守在门口的番子见对方人多,只好连连后退,捂着腮帮任他们出去。
番子们仓促要拔刀,柳乘风这时候已经取出了火铳来,对准了冲要上来的一个番子。
过了一会儿,外头终究有番子快步出去,跪隧道:“公公,高大人,锦衣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