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甚么点到即止、见好就收的话，柳乘风是向来不睬会的，人都获咎了，还见个屁好就收！你本日收了，人家也一定能感激你，归正获咎八分是获咎，获咎非常也是获咎，趁着现在还拿捏着东厂的软肋，当然要和东厂的宦官们好好地‘靠近靠近’。
“厂公是你叫的吗？”小寺人森然地打断他，声音阴冷可怖隧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如何？闭上你的嘴，听候措置吧！你自个儿衡量、衡量，你的几个外甥和外侄，走的是甚么门路？你莫非是要让他们也一起连累上？”
小寺人的神采好像阳春三月的气候，连眉梢都带着喜意，很客气地朝这车夫点了点头，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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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牙道：“这事儿，我做主了，赔银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明日就叫人送去。”
柳乘风莞尔一笑，实在他写了那一封手札送去内阁的时候，就晓得内阁那边必然设法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并且责令东厂当即息事宁人。
“我……我……厂公……厂公……”刘成方才还表示出了那么点儿硬气，就算是浑身是血，在柳乘风面前也是一副争锋相对的模样。但是此时现在，面对这小寺人和口中吐出来的诛心之言，刘成已是身如筛糠起来，牙关打着颤颤，瞳孔不竭收缩，连话也说不清了。
小寺人的话点到即止，但是刘成却已经明白了，他寂然瘫在地上，口里喃喃念：“晓得了，晓得了，杂家明白了，杂家该死，不该孤负厂公，更不该狐假虎威，借着厂公和内阁的名头去横行犯警，杂家……杂家请罪，只求速死……”
小寺人说罢，一脸持重地走到岳飞像下的供案上，捏了香，虔诚地拜了三拜才站起来，将香插回香炉，慢吞吞地朝坐在一边的柳乘风道：“永乐十八年，成祖文天子设立东缉事厂，乃亲身命人作画一幅，张贴于东厂大堂以内，这画像就是岳王爷……”
十万两……全部东厂一个月的油水也就这么多，不过话说返来，现在不是另有个刘成吗？刘成这些年在东厂捞的油水想必很多了，特别是当年烟花胡同还在的时候，早就晓得他的手脚不洁净，到时候大不了拆东墙、补西墙，抄了刘成，东厂这边再贴点银子出来，不管如何说，现在上头说息事宁人，这事儿是一点都不能迟误的，必须尽快把这姓柳的瘟神送走才成。
小寺人朝他冷哼，拂袖对他不再理睬，只是抛下一句话道：“要死还不轻易？你自个儿去办吧。”
柳乘风内心笑呵呵地想：内阁那边叫你们息事宁人，现在我又搬太子和皇后出来，你一个东厂本就是落地凤凰不如鸡，到了现在还不给我乖乖就范？
至于他胡扯甚么报馆一天的丧失何止十万，这就有点抢钱的意味了，十万两白银这是甚么观点？便是一个上等府县一年的税收一定能凑出这么个数，固然大明朝的税制有题目，导致税收极少，可这么一大笔数在这天子脚下也绝对算是天文数字，绝对属于敲竹杠的范围。
从天安门里，一个佝偻着腰的小寺人查验了腰牌以后，慢吞吞地从门洞中走出来，巍峨的宫室垂垂离他远去，高大的宫墙与他肥胖的背影构成光鲜的对比。
想到太子，又想到内阁，乃至还能够牵涉到皇后娘娘，这小寺人表示出了非常的谨慎，柳乘风说出来的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东厂能惹得起的。
小寺人冷冷地看着刘成，一步步走畴昔，如对待死狗普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正色道：“刘成，你可知罪？”
小寺人嘲笑，打断他道：“办事倒霉不是罪，你假传厂公和内阁的意义，查抄报馆，鞭挞读书人，这才是大罪，事到现在，你还想攀咬别人吗？厂公说了，我们东厂没有你这么一号奸棍，枉厂公种植你一场，本来你竟是瞒着他白叟家做下这些丧尽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