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泓宇很不爽,或者说,内心有很多抱怨,他和王司吏、老霍都是柳乘风身边的人,老霍胆量小,提及来每次出事的时候,陈泓宇都冲在最前,他是最肯为柳乘风卖力的一个,而王司吏则是在幕后,但是不管如何说,陈泓宇本来觉得柳乘风如何也会给他一个出息,这倒不是他热中甚么名利,只是老霍都做了百户,王司吏也钦赐了飞鱼服,唯独他甚么都没有,这内心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陈泓宇摇了点头,道:“没有了,卑贱只是求个公道罢了。”
王司吏到了年初二接过旨意以后,就和老霍一起来温家这边拜见柳乘风,说是拜见,倒不如说是来称谢的。
柳乘风的话说得很明白,这一次去北通州,柳乘风不会呆得太久,他但愿陈泓宇随他一起去,一个总旗的身份,多少还能够带有一些随便性,但是一旦封了百户,将来等柳乘风回京,再将陈泓宇调回京中,就有点儿毒手了。
柳乘风便道:“来,说说看,为何忿忿不平?”
此去北通州。
很久,柳乘风才渐渐地放下书,抬起眼皮子看了陈泓宇一眼,道:“陈总旗,坐下说话吧。”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不小,柳乘风却别无挑选,他所能做的,就是极力去做好。
老霍任这百户,柳乘风是放心的,老霍人刻薄,固然怯懦,但是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着柳乘风的既定体例来保持局面罢了,萧规曹随,一定必要他有甚么本领,只要能按部就班就不会出不对。
柳乘风眼看就要离京,虽说北通州间隔都城不远,一日便可来回,但是有些事还是要给老霍和王司吏交代一下,又少不得慰勉几句,奉告他们要好好做事,烟花胡同百户所庙儿虽小,倒是大有可为。
老霍喝了两杯酒,便是老泪纵横,他这一辈子实在盘曲,混了二十多年,从小校尉熬到了老校尉,莫说百户、千户,连平常的校尉都瞧不起他,原觉得这辈子也就如许过了,谁晓得能有本日,在他看来,只这百户一职就足以光宗耀祖。老霍不是甚么野心勃勃的人,属于那种小富即安的范例,这一哭,免不得被柳乘风讽刺几句。
谁曾想到,这么个怯懦如鼠的家伙自从跟了柳乘风,竟是一下子起家,这锦衣卫高低都晓得老霍的秘闻,这时候除了恋慕还是恋慕。
半晌工夫,陈泓宇便醉醺醺地来了,见了柳乘风,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卑贱见过大人。”
柳乘风皱起眉,似在踌躇,很久以后才道:“王司吏,你可晓得此去北通州……”
柳乘风淡淡地笑起来,道:“另有吗?”
更何况这烟花胡同百户所的百户,油水最厚,气力最强,便是内西城的千户有事也只能和他相商,不敢直接向他下号令,其显赫可想而知。
至于王司吏,固然没有升官册封,但是一个百户所的司吏能获得如此殊荣,这面子倒是顶天了,宫里头固然没让其升官,但是却流暴露了一个信息,只要好好地做,将来迟早要大用。
陈泓宇道:“是。”
不过见到了柳乘风,出于对柳乘风一贯的畏敬,陈泓宇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乖乖地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