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只慵懒地抬着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并不睬会他们，而是直愣愣地走到这供桌前，取了香拿烛火引燃，随即恭恭敬敬地向着岳飞的画像拜了三拜，不疾不徐地将香插上炉子，才旋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刘成道：“厂私有话要问。”
吴用不由当真地打量了刘成一眼，道：“刘公公本日反而谨慎了，读书人怕甚么？内阁怕他们，我们却不怕，最紧急的是要把这报馆围住，一小我都不准放出去，只是柳乘风，我们砸了他的报馆，他会不会乘机抨击？”
学而报馆里常常是朝晨的时候热烈不凡，但是过了中午日头当空的时候，人群便散了去，不过也有例外，隔三差五，总会有一些人带着文章来请报馆刊载，这些人中除了一些哗众取宠的秀才，竟另有很多名流、大儒。
小寺人又是点头，仿佛对这个答案显得非常对劲，随即道：“多数也只能如此了。”
刘成当即打起精力，恭恭敬敬隧道：“刘成听着呢。”
刘成一副谨慎慎微的模样道：“探听清楚了，这报馆的店主叫邓文，豫州人，曾中过秀才，厥后弃笔从商。不过厥后杂家多方探听，派出番子摆布刺探，才晓得这报馆并没有这么简朴，真正的主事之人是柳乘风，幕后策划之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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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明日要多挑几篇陆学和三原学的文章了……，只不过这几篇都不甚好，只要一篇陆学的另有点儿火药味……”邓文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畴昔，内心一边在揣摩着，柳乘风的体例和手腕，他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报纸这东西，不但是要文章出彩，有了争议才更成心机，以是这学而报一贯对各学派奉守中立，尽量让他们能在学报中打成平局，谁也不平谁才有看头。
刘成谨慎翼翼地看了小寺人一眼，道：“要不要杂家再细心探听一下，或许会有切当的动静。”
吴用呵呵一笑道：“公公放心，保准不会有甚么不对。”
在画像的下头，是一张供桌，桌上摆了时鲜蔬果，中间是个小鼎炉，香烛冉冉，让这大堂中满盈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刘成挤出一点笑容，道：“是，请公公归去帮杂家向厂公转告一句话，杂家便是拼了性命，也不敢怠慢。”
小寺人神采一板，嘲笑道：“刘公公慎言，须知祸从口出，诽谤内阁阁老是甚么罪杂家就不必提示了吧？这件事听听也就是了，不成别传出去。厂公说了，刘成固然办事胡涂，烟花胡同的事也办出了岔子，但是忠心还是有的，这一次本来又是那柳乘风兴风作浪，这敢情好，刘成，这笔帐你连本带利一起讨返来吧。厂公还说，如果这一次再把事情办差了，刘成也不必再去见他白叟家了，直接去尚衣监里保养天年吧。”
以是一想到这个，邓文就更加不敢出涓滴的不对了，这时已经靠近傍晚，霞光万道，投过一扇小窗射出去，邓文倒是一动不动，一点回家的意义都没有，现在文章才看到七成，另有四五十份没有看，得赶着一个时候以后把明日要登载的文章都遴选出来，好让人连夜排版、印刷。
刘成道：“这件事倒是没有探听细心，只怕还要再破钞些光阴才成，不过杂家想了想，那柳乘风是礼部侍郎王鳌的弟子，王恕与王鳌同在吏部，一个是尚书，一个是侍郎，是不是这姓柳的走了王鳌的干系，才索来的文章？”
就比如前两日程朱理学大反击，出色的文章一篇接着一篇，如果明日再刊载程朱理学的文章，三原学和陆学那边岂不是连脚根都站不住？没了他们，就没了谈资，报纸的浏览性就降落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