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想了想道:“只怕不当吧。”
第四日的朝晨,各学派的文章都呈现在学而报上,相互争辩,火药味浓到了顶点。也正因为如此,不出几天工夫,学而报已是变得家喻户晓,从第一天的两百份,到第二天的五百份,第三天的一千份,一向到第十天的五千份,固然销量节节爬升,但是仍然供不该求,因为每日存眷的人都是成倍地增加,先是平常的读书人,再到朝廷命官,乃至于富户公子也都参与出去。
李东阳道:“天然是靠臣民一心,君臣共体。”
刘健颌首点头道:“和东厂打交道要谨慎一些,不要下便条,直接去口传机宜,切不成留下话柄。这件事老夫亲身去办,待会儿去寻那秉笔寺人说句话。”
“是。”李东阳老诚恳实地答复。
是以这五千份报纸一放出来,抢先索购之人竟是有七八万之多,天子脚下,本就是读书人和富户堆积最多的处所,那报馆凌晨还未开门,便被人潮挤满了,乃至于人满为患,连收支都成了艰巨的事。
李东阳暴露讶然之色,赶紧道:“刘公,千万不成,我们大明建朝到现在,可有内阁封闭沿路的吗?如果如此做,天下的清媾和士林必定群情澎湃,到了当时,刘公与我都是罪人了。”
学而报不过是这场争端的一个导火线,只是争议一起,事情就越来越向着最坏的局面熟长了。
刘健与李东阳同事多年,见李东阳这个模样,狐疑便已尽去,随即哂然隧道:“不是你就不是你,我也不过是问问罢了。”随即暴露迷惑之色,道:“既不是宾之,这倒是奇了,还会有谁有这本事,有这奇思妙想?”
刘健显得朽迈了几分,王恕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一点刘健是佩服的,只是想不到他如此胡涂,刘健想了想,点头道:“罢了,不要问,问了也问不出甚么,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你看如许好不好,直接敲山震虎,让顺天府那边把报馆封了。”
都城的富户极多,腰缠万贯的足稀有万户以上,这些人处置着贱籍,虽是富可敌国,可还是被人瞧不起。因此他们也成了最附庸风雅的人群,读书人爱好书画,他们便网罗天下的名字、名画,读书人好古玩,他们就不吝本钱,采办唐宋瓷瓶用以装潢府邸,而现在潮流的风向一变,读书人纷繁求报纸去了,这些大族后辈们表示的更加狂热,乃至于为了一份报纸,不吝叫人四周出动收买,便是过期的报纸,他们也乐此不疲地汇集,乃至偶然候出来会客,酬酢一阵以后,饮过了茶,随即拿出一份报纸,直截了本地当着客人旁观,再与人议论各学派之间的八卦、纷争。
刘健惊诧,随即明白了,不由苦笑道:“莫非真拿这小小报馆没有体例?”
是以一到中午的时候,几个内阁大臣另有几个附属官员便聚在一起,随便着吃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李东阳道:“莫不是吏部尚书王恕?”
刘健重重点头道:“就是这个事理,民气如果散了,这邦还是邦吗?可不要忘了前宋时党争的经验,现在各学派如果借着这学而报开了争议的口儿,莫非就不会涉及到朝廷?到了当时候国度如何办?社稷当如何?”
刘健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色,慢吞吞隧道:“天下本无事,何如总会有人跳出来搅一搅,真是烦不堪烦,这学而报要惹出大祸来的,宾之想想看,我们大明朝能长治久安,靠的是甚么?”
刘健的猜想与那吏部尚书王恕竟是一样,本来这个猜想,刘健一向都藏在心底不好问出来。但是本日见李东阳一副含混不清的模样,刘健终究还是忍不住,直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