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淡淡笑道:“恰是。”
温晨光的脸倒是板起来,寂然道:“夫君,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锦衣卫里头传闻并不好,有很多秉公枉法的事,但是你和他们分歧,你是读书人,不管如何说,也不要去和那些污七八糟的人同流合污在一起。”
柳乘风当即当真起来,也板着脸道:“贤妻教诲,门生不敢忘。”
千户堂里,另有很多筹办禀告的校尉和司吏,听到刘中夏分拨柳乘风去国子监,有些晓得秘闻的,脸上都不由浮出嘲笑。也有几个不晓得秘闻的,不由怜悯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内心在揣摩,这个新来的校尉到底获咎了谁?怎的令千户大人分拨了这么个不利差事?
一大朝晨的时候,温晨光便醒了,这时才是拂晓,外头的天空乌黑一片,树影婆娑,带着沙沙的响动声。辰时的时候,柳乘风就要去千户所点卯,温晨光起得早,极力为柳乘风筹措,先叫仙儿告诉人熬了碗米粥,一面又筹办崭新的衣衫,比及柳乘风醒来的时候,燕奉侍他穿戴衣,一面叮嘱道:“内西城千户所离这儿并不远,往东街走拐过几条街就到,路上带两个炊饼去……”
柳乘风这时半梦半醒,温晨光俯下身给他系着腰带,灯影之下,那乌黑的额头已排泄精密的汗珠。柳乘风不由道:“你身子这么弱,该多歇息才是,这么夙起来,真是难为了你。”
柳乘风俄然感觉,固然穿越了半年之久,但是他第一次才有了融入这个期间的感受,因为在这个天下,他的肩上多了几分任务和亲情。
“国子监?”刘中夏朝王司吏笑了笑,随即向柳乘风道:“王司吏的话,你听到了吗?”
柳乘风这时候倒是感受出有些不对劲了,但是到底那里不对劲,他却一时摸不清,只好带着一头雾水辞职出去。
“南镇府司的,传闻是温佥事下头的老吏,常常往历经司那边走动,在历经司,人家可不看你是千户百户,反倒是那老司吏干系和他们近一些。”
柳乘风当然闻声了,只是刘中夏朝他森然含笑的模样,让他非常不爽,但是现在情势比人强,只能道:“听到了。”
朝晨从这里收支的,都是些熟面孔,守门的校尉多少都面善,而柳乘风既没有穿戴飞鱼服,也没有配着锦春刀,天然要拦住问话。
司吏道:“是。”
“出来吧。”这两个校尉同时暴露一丝讽刺的笑容,却都将身子挪开,让柳乘风出来。
姓王的司吏内心想,这姓柳的获咎了千户大人,这苦头才刚开端呢。不过瞧千户大人的模样,倒还没有直接朝他生机,看来还是有些顾忌那南镇府司的老吏,怕那家伙在温佥事的耳边吹风使坏。
刘中夏淡淡道:“那从今儿起,你就去国子监坐堂吧,这坐堂和巡街不一样,京师各家府邸、衙门,都有人坐探,你进了国子监以后,需勤恳办事,不得怠慢,如果有人攻讦朝廷,言及宫闱,要当即回报,每隔三日,要来王司吏这边点卯一次,其他的端方,你今后再渐渐明白也不迟,下去吧。”
刘中夏穿戴锦袍,双目微微阖起,用指节敲打着案牍,慢吞吞隧道:“在天子脚下,殴斗的参与者有七十多人,这是大事,这件事还是要过问一下,让王总旗去顺天府提人,好好拷问,说不准能问出点有效的来。”
“甚么司吏有这么大的手腕?连千户大人的面子都驳了下去?”
刚好这时,仙儿端了米粥来,柳乘风狼吞虎咽地吃下,温晨光一向将他送到门房这边,这时天空下着淅沥沥的细雨,天气暗淡无光,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黑暗中点亮,照在柳乘风精力奕奕的脸上,柳乘风不竭催促温晨光归去,温晨光含笑道:“快上车去,我看着你上了车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