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想到温正那印堂发黑、老脸上不喜不怒的形象,不由打了个暗斗:“你爹……”
柳乘风笑道:“君子开阔荡、小人常戚戚,我有甚么好怕的?”
温晨光是个温馨的性子,在屋里做着女红,柳乘风和她说了几句话,趁着天气还好,便搬了椅子去院子里看书,温晨若笑嘻嘻地过来,凑到柳乘风身边,低声道:“姐夫,你本日真是英勇极了,全部京师都在传你的事呢,砸了莳花馆,又吓走了东厂的番子,只是可惜没有叫上我去,不然巾帼营出马,那就更热烈了。”
“服从!”
吴用莞尔一笑,比起这些小鸡肚肠只会打着宫里招牌在外头狐假虎威的寺人来讲,他的心机明显要周到很多,吴用慢吞吞隧道:“牟斌这小我看上去诚恳,但是这诚恳是对皇上对内阁的,我就不信了,烟花胡同里有这么大的好处,他牟斌会不心动?”
“啪……”刘公公拍案而起,嘲笑道:“好,好一个锦衣卫,甚么时候一群校尉敢骑在我们东厂的头上撒泼了?猖獗,猖獗!”
温晨若见柳乘风神采平平,反而没了多少兴趣,道:“如何?姐夫莫非不怕?”
温晨若显得有些绝望,只好道:“好,好,好,你是君子,我们是小人,你不怕,成了不?实话和你说了,明日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去瞧热烈。我明日也去,带着瓜子儿甚么的……”
吴用阖着目,论定力,他确切比刘公公高得太多,微微一笑道:“现在要分清楚的是这件事到底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吃了猪油蒙了心,为了烟花胡同这么大的好处铤而走险。还是这百户只是个提线木偶,这件事是锦衣卫蓄谋已久,借着这个百户对烟花胡同脱手?若只是一个柳乘风自作主张,这就好办,要掐死他还不轻易?可若这是柳乘风背后有人教唆呢?”
碎落的瓷片溅射出去,几个头重重磕在地砖上的人脑门刚好被这飞射瓷片扎中。殷红的血,仿佛蚯蚓普通蜿蜒下来。
刘公公仇恨隧道:“那就让他多活几天。”他的目光落在脚下跪成一片的档头身上,尖着嗓子嘶声道:“还愣着做甚么?要下雨了!”
柳乘风到了傍晚回府,原觉得温正会把他叫去说话,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多少要过问一下。不过回了本身的宅院才晓得,本来温正现在还没有返来,已经叫人传了话,彻夜是不会返来了。
柳乘风一副爱听不听的模样,道:“你先说出来看看。”
每年近五万两银子的分子钱,只为了这个,柳乘风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他肯罢手,下头的人也不会承诺。既然东厂要脱手,那就只能作陪到底了。
刘公公嘲笑道:“这是为何?”
“邓通,你来讲!”
刘公公听吴用发了话,阴沉着脸道:“那吴千户说说看,又该如何从长计议?”
说话的,恰是前次给柳乘风传旨意的刘公公,刘公公神采狰狞,肝火冲冲,仿佛发怒的雄狮,方才那瓷瓶儿就是他砸在地上的,这瓷瓶本是他的敬爱之物,换做是其他时候,别人碰都不敢碰一下。他撒了气,才坐回椅上,一双阴恻恻的眼眸落在跪在地砖上的邓通身上。
刘公公的脸抽搐了一下,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像,厂公说过,牟斌此人不简朴,看上去诚恳,实在心机最深,厂公这辈子只佩服三个半人,姓牟的起码算半个。”
柳乘风将书放下,猎奇地问:“甚么是巾帼营?”
柳乘风赶紧打断温晨若,道:“这些人胡说,当笑话听就是了,姐夫风骚俶傥,漂亮萧洒,这是在卫所里出了名的,你如果不信,就去锦衣卫里挑一个比姐夫更出众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