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邻近傍晚,这家堆栈倒是不但以房舍干净着名,各种小菜也极其特长。汪孚林等人明天逛了一天半夜的西湖,当然没兴趣再出门,当下就叫人送餐到房间。但是,酒未上桌菜将来,掌柜却先来了。当汪孚林听到外间仆妇通报,有些迷惑地出了门时,就只见人正讪讪地站在院子里。
“排毒散。”小北一本端庄地吐出这三个字,紧跟着解释道,“这位耿大宗师说是本身交了三个好朋友,一个是正气散,一个是越鞠丸,另有一个就是这位排毒散。我娘说,耿大宗师那人畴前挺好的,可这些年宦海浸淫,有些道学迂气,只怕是嘴里这么说,内心却想着从速离这三位远远的。”
张泰徵那位干系实在不算很近的堂姑姑,嫁的是两浙盐运使史桂芳,这如果放在宋朝又或者清朝,绝对是一个肥得流油,哪怕是进士也会抢破头的美差。可在现在这年初,却呈现了一个怪征象,那就是进士出身的官员大略都不肯意和这类需求周旋于巨商大贾之间的职位打交道,视其为污流中的污流。但是,史桂芳倒是根正苗红的两榜进士,并且是驰名的大儒陈白沙,也就是陈献章再传弟子的弟子。
“如许越是直率的人,实在就越是好打交道,只要把话好好说就行了。后天我去见两位史家蜜斯,你们谁想一块去?”
这算不算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
凃渊立即点头应允,汪孚林求之不得,当即承诺了下来。之前那次他分开杭州太仓促,和凃渊虽说可称得上磨难之交,但相互体味全凭道听途说,明天这再次相见,不必拘束,说话间也就轻松很多。当然。他终究还用开打趣的口气,提到了明天和张泰徵在西泠桥四周那家林记小馆用饭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