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罗掌柜没我走得快,并且这会儿船埠一片混乱,如果真的哄抢起来,恐怕连人带船都保不住。但那边停靠的各色船只很多,与其抢粮船,抢那些绢帛之类的反而更轻易,以是只要他聪明一些,应当能躲过这一劫。”赵管事说到这里,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幸亏银票是我贴身保管的,四百五十两不差分毫,先还给小官人。”
这半夜半夜的骑马走在路上,汪孚林本觉得和歙县一样,哪怕前头有人提着灯笼,也只能照见一二十步,更远的处所都覆盖在一片暗中当中。但是,一起走去,固然不是每家店都正在停业,可门前的灯笼却都亮着,如同路灯普通。带路的几个侍从带着世人又只挑通衢,不穿冷巷,到处都是如许的天然路灯照明。足足走了约摸两刻钟,一行人这才来到了一座和徽州府衙仿佛的杭州府衙前。
汪孚林只感觉目瞪口呆。可看看赵管事狼狈的模样,他就晓得人家绝对不会和本身开这么大的打趣。他悄悄吸了一口气,俄然想到了本身应当侧重存眷的另一个重点。
汪孚林没有接银票,而是想了一想就开口说道:“赵管事,钱你先收着,这笔买卖只不过就差最后一个钱货两讫罢了,我不想就如许半途而废。你在杭州城人面善,费事你先去探听探听,此事官面上筹算如何对付。别的,水路是否会遭到影响,特别是往宁波的船是否还能开。”
“汪孚林!”
这丫头如何就以为他是那种乱管闲事的人呢?
“娘和姐姐倒是没甚么事,但我有事。”小北盯着汪孚林的眼睛,俄然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前次拉上赵五爷跑去邵家折腾的那回,闹到最后出了甚么岔子。如果你筹算在这事情里头插一脚,叫上我一声。你跟着何先生才学了一个月,可我跟着乳娘从小练武,总比你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但是,汪孚林此次决定当缩头乌龟不谋事,事情却主动找了上门。夜里,他俄然听到门外有人短促拍门,还不等他爬起来,硬是在他这屋子里打地铺上夜的阿衡就已经一骨碌爬起家来,快步奔到门边。
此时现在,早有人在门口候着,见了世人上马,那人的目光便直接落在了汪孚林身上,快步上前打了个号召后,便提了灯笼在前头带路。固然是大早晨,可府衙各处竟然能都亮着灯,估摸是和北新关那边刚产生的事情有些干系。而只看带路人行走的方向,曾经多次收支过徽州府衙的汪孚林便辨识出,这该当是往背面官廨。公然,带路人直接把他引进了知府官廨,而后在一处屋子前停了下来。
听到是赵管事的声音,阿衡方才从速开门,见公然是这位勤勤奋恳的管事,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都这么晚了,您老有甚么事明天一早说不可吗?”
小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内心也有些七上八下,当即看着苏夫人和叶明月说:“娘,姐姐,这事情官府能压下去吗?”
关上门回到饭桌上。汪孚林见苏夫人和叶明月小北全都看着本身。他晓得方才那番对话瞒不了别人,不由得苦笑道:“真的被或人乌鸦嘴说中了。”
固然汪孚林已经从徽州府县相争那些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晓得这年初的官府远没有那么强大的节制力,但是,听到小北用如许当真的口气问如此题目,而叶明月也给了极其端庄也相称谨慎的答复。连苏夫人也面色凝重,他不由再一次熟谙到。这年初的官府的确就和纸老虎差未几。因而,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继而开口问道:“杭州乃是浙江首府,布政司、按察司、都司,再加上巡抚、巡按,一大堆官员全都在此,此事他们不会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