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时不究查,而不是永久不究查!汪尚宁不由再次深深看了汪孚林一眼。追积欠对于一个县令来讲,如果能办到,当然也是不小的政绩,考评是会加分的,可却无疑是在前头那些县令的脸上打了重重一巴掌,今后万一做了同僚或下属部属,那就有得好磨了。相形之下,人家要的只是竦川汪氏眼下的顺服。他不晓得这是叶钧耀的主张,还是汪孚林的建议,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汪尚宁的脸这会儿比汪尚宣还黑。当着汪孚林的面,他不好侧头去看汪尚宣,但贰内心很清楚,本身退隐以后,家中当然买了一部分地盘,但更多的是他在南京官任上于南京购置的几间铺子。毕竟,徽州的地步出产太低,保值贬值空间不大,这年初就连一等一的徽商都很少在故乡买个千儿八百的地,更何况手头算不上太充裕的竦川汪氏?归正家里绝对没有一千两百亩地这么多,汪尚宣竟敢背着他做这类不要脸的破事!
汪孚林这番话中,前半截的意义无疑是说,全部徽州府总得有人作为靶子去给海瑞海笔架出气,而本来最好的出气筒胡松奇已经补齐了这一笔,最多让海瑞骂两声。因为后半截的意义鲜明是,竦川汪氏曾经在歙县的赋役账册上亏空了重重一笔,恰好捅出这洞穴的竟然是汪尚宣!
歙县令叶钧耀,徽州知府段朝宗,这是完整分歧的两个层级!固然知府这类处所官看似上升通道狭小,再往上要么没实权,要么进京去朝中给人打动手,但只要在任一天,那便是真正的灭门令尹,想当初胡宗宪家眷的了局便是最较着的。以是,不但汪尚宁,就连开端心中满满铛铛全都是愠怒和恼火的汪尚宣,也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