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当初伤你的轿夫一样,这等恶棍不管官民都深恶痛绝,可他们常常这里做一票便立即远遁。此次不止是你家二娘,西溪南村另有两户富民受害,伎俩和骗二娘的伎俩如出一辙。只不过骗二娘是卖书,骗他们则一个是卖画,一个是卖珍玩,伎俩如出一辙,都是骗了贫家最值钱的产业,栽到家道还算殷实,为人又不错的他们身上。都是乡里乡亲又不能不认,加上你家,三家人统共赔出去一两千银子。我已经命人到刑房报过案,但别说快班本拥有限,就算真的广撒网,也一定能拿住。这些年,徽州府的恶棍实在是太多了!并且,刑房司吏张旻是汪尚宁的人,大哥也好,我也好,教唆不动他。”
这类骗子真的会一击远遁?汪二娘是女流,西溪南村阿谁被骗闹上自家的且不提,倒是另两家被骗的富民不晓得是如何景象,他得设法查查!
摘了此中这两句打趣了以后,汪道贯发明背面另有一张四百两的借券,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将其折好拢入袖中,这才开口说道:“罢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对了,大哥或许这几天会晤你一次,毕竟你之前帮着叶县尊做了那样一桩大事情,他不得不好好叮嘱你。明天晚了,你明天就搬吧,那边房舍都清算好了,先头康大这四个轿夫你留下,不出去的时候就让他们看管流派。”
见汪孚林当真的模样,汪道贯顿时笑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叹道:“你和你爹还真是一个样,认死理!四百两银子你爱记取就记取吧。你爹当初也是,硬是把一张七千两银子的欠条留给我和大哥,扔下一句不还清债就不登门,然后出门行商去了!”
汪孚林心中腹诽。不说这话,那俩人肯返来吗?他起码要奉告那只顾背任务,顾不上家里一堆孩子的老爹——这事儿我晓得了,你别给我一天到晚躲在外头,免得又背一身债返来!
见汪道贯一口承诺,汪孚林便来到书桌前,摊开纸笺,磨好墨,提笔一蘸后,就不假思考地写了起来。他现在这程度去考八股那当然是痴心妄图,可写起信来却还像模像样。当他一蹴而就,吹了吹墨迹后直接送到汪道贯跟前。
晓得汪道贯确切是美意,但汪孚林实在没体例心安理得地接管,他想了一想便开口问道:“阿谁骗子莫非无可清查?”
“我本想带她一块进城来,可她死活不肯,只说没脸见你,我也不好勉强。现在她临时住在大嫂那儿,真娘和她差未几年纪,两人恰好有个伴。等她心静下来,我再带她进城见你,连翘我也留着陪她了。老宅你临时不要归去,我会派个精干的管事畴昔,帮你们把东西清算出来送进城,佃仆地步也会帮手照看。”汪道贯不等汪孚林开口承诺或回绝,便摆了摆手说道,“你老住堆栈不便,间隔这不远的县后街上,有一处两进小院,你搬去那儿住吧。”
将一处歙县城中的祖宅变卖了一千多两以后,他没脸再持续参与家属买卖,得知汪道昆汪道贯兄弟替他弥补了剩下的亏空,便亲身写了欠条送到人家那儿,本身决然伶仃出内行商筹算还这笔烂账。何如他经商程度太低,没甚么利润,乃至于长年不归,母亲吴氏是以总感觉没脸见宗亲,和村夫来往一样越来越少。
“二娘现在如何了?”
七千两银子!这么多!
“多谢叔父奉告此事。我想送一封信给尚在汉口的二老,但心不足而力不敷,还请叔父能够帮个忙。”
亲身把汪道贯送到了堆栈门口,汪孚林方才叫来了掌柜,道是明日搬走,要先行结账。可那掌柜却满脸堆笑摇了点头道:“小官人不消操心了,汪二老爷两天前就来过,把统统账目都结清了,还多留了钱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