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明只听了前半截话就已经呆了。他到南京这么长时候,南京守备临淮侯的名头天然传闻过,何如这对父子当然好文爱诗礼贤下士,临淮侯府的门槛却很高,等闲人底子进不去,哪怕他现在是解元也一样无路登门。汪孚林和程乃轩能够偶遇李言恭,这运气实在不是盖的,可竟然还想到他的病,这是如何的情面?并且李言恭乃至还把将来的太医都给本身请来了,他一个豪门墨客如果还自怨自艾,又如何对得起人家这份心?
“朱先生,汪贤弟,多谢当头棒喝!更要多谢小侯爷为我这软弱墨客操心了。”他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欠了欠身,这才咬咬牙说,“我这就抖擞养病,不然岂不是平白让亲者痛,仇者快?”
最风趣的,则是那管事奥秘兮兮说出的两个名号――汪灾星和汪财神。
但即便是管事对平常访客的礼数,那也是客客气气,等闲人挑不出一丝弊端。并且,当传闻李言恭请来了一名杏林妙手给江文明看病,那管事的态度就不止是客气,而是带出了深深的尊敬。他退后一步深深行了一个大揖,直起腰后才感慨地说:“我们徽州府好轻易又出了一个解元,如果就因为之前那些波折有甚么毁伤,今后新安会馆那里还能说给游学招考的士子遮风避雨?多谢这位公子仗义,更多谢汪小官人和程公子古道热肠。”
朱宗吉也有些不测。在他看来,和李言恭来往的人几近清一色都是文人骚人,当然此中有很多和李言恭脾气相投,但文人好名乃本性,他这个医术卓绝的都不例外,汪孚林和程乃轩两个新科举人,正应当为来岁的会试好好造造势,如何却反而不去?
“就因为将来不能猖獗了,现在能猖獗果断不放五!”朱宗吉煞有介事地答了一句,这才松开手说,“解元郎,你这病只要痛痛快快再发一身汗,就能消解大半。你之前用的药方我看过了,没甚么大题目,转头我再留个方剂,你尝尝药浴,三天以后要还不能下床,来砸我招牌,太病院我也不去了!”
因而,他欣然笑道:“没想到两位贤弟家学渊源,都已经是举人了,却还不忘本。这一年多来,票号两个字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了,明天可贵有里手熟行在,我可得问个清楚明白!”说到这里,他便冲着床上那目瞪口呆的病人江文明微微点头道,“江公子好好养病,五天后我等你。眼下就不滋扰你了,我和汪程二位贤弟出去说话。”
李言恭一样感觉不成思议。向来他这白雪山房的聘请何其可贵,文人骚人谁不趋之若鹜,没想到却被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举人给回绝了。但是,他毕竟是他日临淮侯府的当家人,汪孚林的话在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他一下子捕获到了票号两个字。这一年多来,东南各地俄然开出来的那几家专做汇兑的票号,他当然听人提起过,道是最合适在异地做买卖的贩子。他虽不亲身经手家中碎务,可为此也去猎奇地体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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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恭在背面看热烈,感觉这些人实在风趣,本身没有白忙活,嘴角笑容就更深了。是以,对于江文明接下来的千恩万谢,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却从袖中取出一分帖子往床头小几上一放,气定神闲地说道:“朱兄既然都说了三天,那五天后我府中有文会,江兄看看能不能来。若真的身材大好,这家伙也算铁口直断了一回。对了,汪程二位贤弟如果有空,也请赏光再游白雪山房。”
“这才对嘛。”程乃轩方才是实在被朱宗吉的口无遮拦给吓着了,现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过朱先生你可太短长了,将来进了太病院也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