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县衙,不劳提示。既然早堂没完,我去背面官廨看望看望病了的叶县尊!”
方县丞当然看得懂赵思成的骑虎难下,他本想去拿惊堂木,可他自忖没底气,拍不出叶县尊那种气势,便只能放动手,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即笑容可掬地说道:“粮长之事乃是国朝初年定下的端方,州县主司需得以礼相待,各位远来辛苦,又起了个大早,不如先到幕厅喝杯茶稍待半晌,本县……本县丞把事件措置完以后,再访问诸位如何?”
歙县衙门大堂左厢,是一座偏厅。本来这里叫做典史厅,但典史这个首级官从明初到明中期风景无穷了一阵子,乃至还出过从典史考中状元的牛人,但而后典史一职就日落西山,和县丞主簿一块成了被县令扫进渣滓堆,再没有半点实权的角色。以是歙县衙门这座典史厅,在汗青的大水当中羞羞答答改成了典幕厅,大多数时候都是师爷办公的场合。可现现在叶县尊只要个李师爷,李师爷实在又是个门馆先生,这里就自但是然余暇了下来。
比及十四个粮长以及一个粮长代理汪孚林临时下去,赵思成松了一口大气。他也顾不上接下来早堂上的氛围如何诡异了,立即打发了本身的亲信,一个主管粮科的典吏去背面知县官廨刺探动静,以防叶钧耀和汪孚林早有默契,明天是特地给他挖坑。未几时,那典吏蹑手蹑脚地从外头返来,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司吏,那小秀才的养子不是和县尊公子一同在李师爷那听讲吗?明天一大早他没去上课,打一来以后就跪在县尊房前求恳,到现在都还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