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人群先是一片沉寂,紧跟着就沸腾了。有人大声问道此话当真,有人叫唤为何义店本身不收,也有人当场捋起袖子就要赎回之前卖出去的粮食……但跟着吴老员外高举双手,人群垂垂又再次温馨了下来。
叶青龙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怒骂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起初你们卖粮欢天喜地的时候,都感觉这代价不错,现在人家一上涨,你们就痛心疾首跑来要赔补丧失了,占了便宜便不作声,吃了亏就立即骂奸商,这都是甚么人啊!
小北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等跟着汪孚林从县后街回县衙时,她还在那冥思苦想,一点都没重视汪孚林一起鬼鬼祟祟和做贼似的。比及闪进了知县官廨后门,她跟着汪孚林来到了叶钧耀的那间堂屋门口,正要出来时,她却发明身边没了人,扭头一看,人既然已经从二门往外头去了。
小北这才惊醒过来,斜睨了一眼汪孚林就嗔道:“你太贼了!”
就连戚良这个曾经的戚家军百户,对他也是客气三分,让从学徒到伴计,尝够了被人呼来喝去滋味的叶青龙心头热乎乎甜滋滋的。
“把话说清楚,别卖关子!”
目睹四周斯须又要哗然,他俄然进步了声音说:“但是,既然当初我们硬是要在小店加上一个义字,那么,遵循这义店建议人汪小官人的意义,当然要把这仁义两个字,做到底!之前义店收出去的粮食,凡是想要赔补差价的,能够用比之前每石粮价高一分的代价,把粮食买归去,然后送到府城那些收粮食的米行粮店,赚取这三分银子的差价!”
“不是说义店吗?就在方才,其他的米行粮店都一口气涨了四分银子。那我们呢?我们只不过早卖了一天,每石粮食就少了四分银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怪不得这数月以来你能申明鹊起!”
“喂,你去哪?”
“我去大堂上看看环境,这里就交给你了。”
“过奖过奖。”汪孚林涓滴不觉得意,手一摊说,“所谓义店,又不是真的纯真只为做功德,如果一再碰到这类事,那岂不是费事?以是,得让人晓得,店大不欺客,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当然。有些人是被人打通,有些人是趋利而来。前者是纯真肇事的,你如何弹压都弹压不住,但只要抛出一个得利的机遇,那么后者就会等闲背叛,前者也就很轻易辩白了。到时候他们如果再肇事,壮班班头赵五爷的那些民壮,可不是茹素的。”
小北正站在椅子上双手扒着支摘窗偷窥外头那动静,固然有戚家军那些老卒在,她也不由有些担忧景象失控,这些乡民打击出去,是以,听到背后传来汪孚林和吴老员外嘀嘀咕咕的声音,她不由转头瞅了一眼,却只见汪小秀才的脸上透暴露一丝贼贼的笑容,鲜明胸有成竹。至于吴老员外则是眼神古怪地盯着汪孚林瞅了好一会儿,这才悄悄吁了一口气。
吴老员外暮年也是在南直隶和浙江前后当过两任教谕的人,能够慑服江南学子,他这气势一提起来,当然非同小可。一时候了,本来蠢蠢欲动的人群顿时又仿佛鼓足的皮球被戳破了普通,完整泄了气。而趁着这机遇,叶青龙一下子有了底气,当即神情活现地说道:“吴老员外的话,你们都闻声了!他的话,就是这义店统统店主的意义,以是谁要赎立即便能够上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