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段朝宗又添了一句:“别的,本府已经连夜出动三班衙役当中的精锐,将肇事乡民带回府衙,猜想背后是谁教唆,不会审不出来!”
见吴天保忧容满面,汪孚林却答非所问:“接下来您老能够轻松一些了。”
这洋洋洒洒数百字的公文,主题很简朴,本年南直隶诸多府县中,谁拖欠夏税最短长,解运最不及时,那么不美意义,因为几个本来承担白粮赋役的府县遭了灾,这没体例完成的白粮承担,就会分拨到那些没能完成本年夏税目标的府县头上!
第一个接了东西在手的。鲜明是在场人中,昔日官阶最高的汪尚宁。不管是他在云南布政使的任上,还是在南赣巡抚那会儿,段朝宗如许的知府来见时只要点头哈腰的份,可现在他却在别人的统领之下,就是条地头蛇也得给强龙几分面子。以是,他虽说对段朝宗的口气有些不满,还是不得不先低头看公文上的字。何如他实在是年纪大了。在家有人帮手读,这会儿眯缝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毕竟只能看个影影绰绰。
“孚林,你代替南明先生到府衙共商大事,如何一小我先出来了?”
汪孚林快步走上前去,见吴天保闻声昂首,立即迎了过来,他便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众生百态真是一场好戏。方才那是朝廷权威,现在这叫做高官权势!
叫你们和那些乡宦穿一条裤子,叫你们方才趾高气昂,一个个都感觉我是初哥,你们又好到那里去,这会儿不是都惶恐失措了?
如果汪道昆没乱来他,那真正的究竟就是——南京户部实则早就看破了苏松常那几个报灾的白粮州县在乱来人,所谓往其他府县飞派白粮,只是用来吓人的催科夏税新手腕罢了。虽说是本年能用这招,来岁就不可了,可那又如何样?
当下他举目四顾,见中间坐着个眼力应当最好的小秀才,便开口问道:“孚林,能够替我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