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白笑道:“这有甚么?正所谓人固有一死,起码我临死另有这么标致的美人相陪,也算没留下遗憾。”
众追兵面面相觑。首级在他们心目中职位尊崇,本日不明不白的死了,岂能随随便便放走凶手?是以世人既不敢向前,也不肯就此撤退。
不料首级一愣,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他叫甚么?”神情甚是狰狞可怖。
余江白笑了笑:“或许吧,但那又如何?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这就够了。”
余江白不由悄悄心惊,这些东西若一齐在顺天府中扑灭,大半个城池便没了,“血月营”莫非真故意谋反不成?
胡姬向西跪下,伸出三根手指虔诚的道:“全能的主啊,我归去后必然不会告发,也不会泄漏‘血月营’的行迹,不然六合不容!”说罢又恭恭敬敬的扣了三次头。
首级从嘴中挤出几个字:“你……就当他死了吧……”
“本来有点怕,可现在不怕了。”
胡姬上气不接下气,点头道:“我走不动了……”
胡姬面色大变,低声道:“谨慎,这是石脂水,也叫石油。普什图人当年抵当蒙古雄师靠得就是它。这东西遇火即燃,倘若沾到人身上不死不休。你……你身上没带火种吧?”
正揣摩时,忽听人声喧闹。胡姬面色惨白的说道:“不好,他们来了。”
有人说道:“这片林子如此富强,那对贼男女想是走远了,我们归去吧。”其他几人道了一声好,然后便声气皆无。
余江白奋身挡在胡姬身前,见追兵越来越近俄然灵机一动,摸出火折子对世人道:“喂,你们看这是甚么?”
余江白道:“这些本领满是一个会破案的朋友教我的……先不说这些,趁着安然,我们快走。”
此中有个胆小的上前一步,谨慎翼翼的说道:“小子,你若放手我们便全得粉身碎骨。我劝说你还是谨慎些好!”
胡姬刚想开口,余江白却紧紧捂住她的嘴。又过半晌,声音重新想起:“看来也不在这儿,我们换个处所再搜。”接着脚步渐行渐远。
他不由皱眉道:“这是甚么?”
她固然嘴上如许说,心中却想道:唉……余公子甘愿本身被俘也要换我安然,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可我棍骗真主,罪在不赦,将他救出后我以死赎罪也就是了!
万道金光正从天涯升起,晨光照在城楼上,显得寂静而绚丽。胡姬自从在鬼街藏身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类气象了。
“顺天府。”余江白俄然双手扶住她肩膀“别怕,统统有我呢。”
胡姬被问懵了,嗫嚅道:“胡……胡马。”
她点头道:“好。”义无反顾的向前踏出一步。
首级见她虔诚,便点头道:“好吧,我信赖你。你哥哥叫甚么名字?”
两人转出山坳,沿巷子下岭。他们不敢归去找马,便步行返回顺天府,来到城门恰是天光大亮之时。
胡姬迟疑道:“现在……要去哪儿?”
胡姬擦干泪水道:“胡马。”
城门前人来人往,胡姬紧紧抓着余江白的衣袖道:“你说……别人会不会把我当捣蛋物?”
胡姬忙问道:“喂,我哥哥如何了,你说呀!”
那火折子画着圈飞向人群,世人的呼吸几近都停止了。实在余江白用心扔得又高又慢,可饶是如此,他手中还是捏了把汗。万一没人接住可就弄巧成拙了。
他又朝四周望去,不由毛骨悚然。本来这里的“石头”是一堆又一堆口袋,垒得如山丘般高,内里漏出细细的黑粉末,有股子硝石的味道,竟是火药。
直到林中一片沉寂,只剩鸟叫,胡姬才低声问道:“你真是神了,如何晓得他们没走?”
蓦地间余江白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低头瞧去,身子上面是一大滩乌黑的黏液,披收回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