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我们是谁吧？”那老者毫无防备地走过来，肩并肩勾住牛三友的脖子。
牛三友瞪了蔡应文好久才转过甚。
“当然是就近。沿线每个州府都有我们外管的弟兄。每过一处我们都会领一次信鸽。一旦接到飞鸽传书，他们会立即报给本地督捕司。敢一次吃下我们这几十号人的，也必须得督捕司出马了。”
牛三友一个踉跄，点头道：“晓得，晓得。”
“你说是‘天门三寇’了吗？妈的，害老子差点来不及！”
三个穿着褴褛、披头披发的老者在莫德面前站定，挺胸负手，一脸倨傲之色。
“人没事吧？”
“‘天门三寇’如何说？我说了，后队伤害！”
马天复环顾四方，并无高山密林，他不明白牛三友为何如此谨慎。趟子手不着力，镖队可不是慢了一点半点，两个多时候下来走了三十多里地，于翻要求歇马。众镖师涓滴不敢粗心，漫衍在外圈巡查。
“踟躇不前，在搞甚么鬼！”
“他们敢！几个小杂毛！”牛三友对这件事一向耿耿于怀。
牛三友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叫他们卸几袋粮食给几位前辈。”
不料火线又回了几声，比之前要短促很多。莫德再次表示泊车。
马天复笑笑，算是默许。
曹大虎直拍胸口：“吓死我了！我操，听不懂暗号是吧你们！”
世人随即收起兵刃还是前行。莫德撮口也学了两声鸟叫。
牛三友搭了个凉棚正欲细看，马天复道：“那三小我拦路中间做甚么？”
在繁昌休整了三四个时候，三个车夫赶车到了，却不见蔡应文。
“这……呵呵。”
“去送信去了！狗日的整天脑筋里就是三五十文的活动。”
蔡应文嘲笑着：“镖头，大老远的，让我歇口气吧。”
牛三友仓猝上马，离八丈远就躬身抱拳走上前去：“不知几位前辈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哼！我们走！”
马天复没忍住，笑出声来。三五十文是最劣等娼妓的代价，“三五十文的活动”凡是就是指这类上不了台面的事。蔡应文当然不会是去寻欢作乐，而是代兄弟们送信去，兜个圈子下来大抵三五十文进账吧。
“别他妈装神弄鬼了！过来发言！”一个衰老的声音传来。
“如果不是十年前那次，我也感觉没需求。”
牛三友抬高嗓门叫道：“把前面几辆车的三江帮旌旗扯了！换我们的！”
“晓得如何做吗？”
马天复走近才看清楚，本来他们的衣服不是色彩不对，而是褪了色，固然褴褛，但相称洁净。除了须发有点乱，三小我都给人感受清清爽爽的。
火线俄然传来几声鸟叫。
这一上路，较着与之前不一样了。马天复找不到本身的位置。莫德走在车队最前，叶双押在最后，牛三友骑马居中。至于聂继先，马天复都没留意他去了哪儿。其他人，镖师也少了几个。
“你这话不对，”牛三友正色道，“人家可不是恶棍，是豪杰！他们本来都是天门帮的开帮元老，五年前，南京被围，他们几个不顾督捕司弹压，带着亲信部下就去救济，可到那儿时，城都破了，忙没帮上，一干人等还被通缉。当时，救有救的事理，不救有不救的事理，谁也不能说对方就是错，唉……”
至于督捕司为安在此处布下重兵，皆因建国之初数次武乱，陈友谅余党走水路顺江而下半日即到南京，而督捕司即便获得动静，也没法及时传达，猝不及防下南京方面丧失惨痛。痛定思痛，督捕司设“江南衙门”在此，有一名批示告诉亲身坐镇。“靖难”以后，朝廷对南京的安稳尤其正视，督捕司当然更不敢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