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甚么话都没说，便在寺人的带领下仓促赶往文华殿。
君臣见礼过后，弘治帝开门见山道：“牟斌，朕今rì叫你来，想必你也晓得所为何事，昨晚京师大乱，厂卫相殴，伤及多人，更过分的是，竟烧了东阳先生的宅子，的确不成体统！”
秦堪严峻得额头冒汗，一起垂着头，也没顾得上赏识皇宫景sè。
现在已是寅时，钟鼓司已敲过朝钟，宫门即将开启。
经正阳门，承天门，过金水桥，过午门，入禁宫。
二人突然相遇，氛围有点难堪，有些事情不能挑了然说，牟斌神sè赧赧，竟破天荒地主动朝秦堪点点头，还暴露了一个比较难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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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重重跪下，本来对昨晚之事一头雾水的他，现在却飙起了演技，如同被谗谄的忠臣普通悲忿万分道：“皇上，臣受此委曲一字未提，东厂却反咬一口，臣yù诉冤，伏请天听！”
午门是个很驰名的处所，寅时早朝前，统统大臣必须在午门广场等待宫内寺人开启宫门，大臣犯了错或是惹到天子不欢畅，午门广场便是屁股挨板子的处所，学名“廷杖”，当然，如果大臣们不满天子的某个做法或决定，午门广场便是他们拉帮结派，个人静坐抗议喊标语的处所。
钟鼓司的朝钟第三遍敲响，宫门开启，两排大汉将军披挂而出，朝臣们神情一振，各自按品阶排好了队。
老者神情yīn沉，一言不发，长长的一把美髯却仿佛被火烧过似的，整齐不齐地缺了一角，浑身披发着一股奇特的焦糊味道，能够必定这不是体内虚火，而是实实在在的着了火。
最后一件事最严峻。
顿了顿，弘治帝接着道：“东厂王岳说事由锦衣卫而起，朕不听一面之辞，牟斌你说说，到底此事由何而起？”
金殿以内，一场阵容浩大的声讨东厂的朝会如火如荼，六部各部堂官，侍郎，员外郎，上窜下跳最主动的，当然是监察御史和各科给事中这些靠嘴用饭的家伙们。
午门内却碰到了批示使牟斌，他的神sè有点怅惘，也带着几分高兴，没想到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并且竟然奇异地窜改结局面。
跨进高高的朱红sè门槛，秦堪头都不敢抬，两眼只盯着殿内猩红的地毯，跟着牟斌下跪施礼，没有影视剧里夸大的山呼吾皇千万岁，只跟着牟斌说了一句“臣见过皇上”，接着长长的书案后便传来一道暖和的声音：“两位爱卿免礼。”
说来也是李东阳时运不济，早晨厂卫群殴时，李东阳担忧会出大事，又不便直接插手，因而上了自家外院的阁楼了望甜井胡同的局势，恰在此时，杜嫣和丁顺他们扮成番子，顺手将火把扔进了李府，现在恰是暮秋，天干物燥的季候，李府阁楼一点就着，李东阳来不及下楼，待下人搏命将他救出时，李东阳已经被烧得很狼狈了，连他一贯引觉得傲的一把美髯也被烧得七零八落。
这位老者便是内阁三老之一李东阳大学士了。